“說是隻要不超過一刻鍾就好了。”紅果憤憤道:“也是她運氣好,大姑娘竟然真的沒出什麼意外。”
小丫頭一雙眼睛轉呀轉,笑著道:“既然這樣就不怕了,到時候說清楚就是了。若真的出了意外,這方子可是白葉的,紅果姐姐怕什麼呢?”
紅果聞言一愣,停下腳步看著那說話的小丫頭,半響才開口。
“三七,你三,我七!”
那藥方,她確實記得!
……
於雍朝來說,皇宮的中秋宴素來是京城未婚男女的一個大型相親活動。隻可惜,一般用來想看女方的都是男方的母親或者姐妹,而想看男方的則是女方的父親和兄弟。
男女隔著湖水分宴,若是作詩的話,倒是可以通過宮中內侍傳閱,又或者是誰家千金奏上一曲也算是絕妙。與薛如銀來說,這宴會卻是格外的無聊。
她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群好奇薛家老宅生活的姑娘,躲在不起眼的角落中遠遠看著熱鬧的人群,心中卻是不由鬆了一口氣。
這般的宮宴,她還是有些不習慣。薛家老宅雖然破落了些,然而也衣食無憂,逍遙自在。想起在老宅裏爬樹摘果子,下田抓泥鰍的日子,薛如銀有些沒精打采,一雙眼睛就不由自主在地麵尋找石子,想要踢一踢了。
看著看著,她就見著了一雙玄色的鞋子,上麵用著金色繡著……龍紋!
她猛然抬頭,見著一個消瘦的男子正用審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臣女……”薛如銀想起蘭嬤嬤的教導,低頭行禮時又看了一眼那鞋子,“臣女見過王爺。”
那男子卻沒有立刻說話,隻薛如銀等得有些不安時才淡淡開口:“免禮。”等薛如銀站定,他才又開口:“你就是薛海天家的大姑娘吧?”
薛如銀驚愕抬頭,看著對方有棱有角的英俊麵容,一時竟有些心跳加快了。
“王爺……王爺怎麼知道的?”這話一出她就知道不合規矩,連忙低頭道:“臣女是說,是,臣女正是薛家大姑娘。”
“不用那般緊張。”對方平靜無波的聲音中帶上了些許柔和,“我曾經與姑娘同行,依稀遠遠見過你的。”
“啊!”薛如銀驚喜地看過去,“竟然是端王殿下,是臣女眼拙竟然沒有認出王爺來。”她說著下意識上前一步,見端王身後突然現身的侍衛才連忙頓住了腳步,隻道:“王爺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端王抿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已經好了些,還多虧你身邊那個叫白葉的丫頭。說起來,我還未曾親自謝過她呢,當時匆匆一別隻讓管事送了些許禮物,卻是我失禮了……”
“端王殿下看著冷,實際上很是和氣呢,還問我是不是被人欺負了,這才躲在一旁的。”薛如銀興奮得拉著白葉,“當然了,他原話不是這般說的。他當時說……”
白葉看著薛如銀清清喉嚨學端王說話的模樣,腦海中不由浮現了那個病弱男子的形象。
“可是初來京城,與她們說不到一起?”
薛如銀說著捂臉低聲笑了起來,“他還讓人給我送了茶水點心呢。”半響之後,她才露出略微緋紅的臉頰,雙眼明亮地看向白葉,“他還問了你呢,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老老實實說了。你幫了我那麼多次,端王聽了,還讚你呢!”
白葉卻是沒有來的心中一緊,隻覺得端王對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太過於關注了。
“姑娘提我做什麼。”她笑著道,把手中的茶水塞給薛如銀,“先喝些茶水潤潤喉嚨吧。”
薛如銀接過杯子一口喝掉了大半,然後才反應過來吐了下舌頭,又偷偷看了眼外麵見沒有蘭嬤嬤的身影,這才又慢慢喝水。白葉見她這般模樣不由搖頭輕笑。
“不是我提你,是端王殿下特意問的。他讚你忠勇,還說你醫術不比京中那些坐堂的大夫差。”薛如銀說著微微蹙眉,“他還說,你這般倒是可惜了,若是能脫了奴籍過了醫考……”
白葉聽到這裏微微愣怔,怎麼也沒有想到端王竟然會說出這般的話。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薛如銀聲音越來越低,正小心翼翼看著她的神色變化。
“白葉,你可想……”薛如銀低聲問:“脫了奴籍,行醫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