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江水暖(1 / 2)

大陸西方的高原上,冰川融化,成水成河,高山是留不住河的,人往高走,水往下流,河自然下了山,下山之時柔柔彎彎,於是帶走了更多的冰川,大江自西向東橫貫而過之時,帶走了更多的水,當然,之前它們曾是水,卻不是這種水。於是河變成了江,浩浩湯湯地向東流去。

江向東的途中遇到很多山,於是它變得彎曲;遇到很多河,於是它變成了大江;遇到很多花花草草,遇到很多人,於是大江把自己分了出去,於是花開了,草綠了,人笑了。

於是它遇到了那座山,它見到過很多山,但沒見過這樣的山,它很喜歡這座山,所以繞青山半轉後,才繼續東去,入了海。

天是藍的,水是清的,這山,自然也是綠的。

這山其實很大,大到大江繞它半周也花了不少時間;這山其實很小,小得山門出被人群一圈圈地圍得水泄不通。

……

……

後山,星坪

“這一劍刺出,今天早上的劍就終於練完了,但是大師兄你真的不去看一下嗎?”

“練劍的時辰到了。”

練劍的時辰到了,自然是要練劍,便是不去。

問話的是約莫二十的青年男子,答話的卻是個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般人看了定當覺得怪異,但修行界的規矩從來都是長者為尊,這裏的長說的自然不是年長;長,講究的是輩分。

同為掌門下二代弟子,自然也不會有長幼之分,但所謂聞道有先後,同輩弟子間的排名自然是按照入門先後來排列。少年是這代弟子中入門最早的,比九央山立山門之時也僅僅是晚上幾年罷了,而青年男子五年前才開始漫步於九央山的山道之上,自然要尊稱少年一聲大師兄。

“好不容易才舉行一次的試煉大會呢,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不去看看多可惜啊,走嘛走嘛”青年人看來對所謂的試煉大會很是向往,力邀少年一同前往,“我們當年進山的時候都沒經曆試煉大會呢,唯有被師傅丟進山門時舉行了一次祭山大典,就被框在這裏,和以前的生活告別了,我可是……”

“子語!休得恬噪。”青年男子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怒斥打斷,出聲的卻是一名女子,與他歲數相當,但眉眼間顯得比男子要更為沉穩。

女子轉身看著大師兄,清脆的眼眸中帶著歉意,“師兄休怪,你知道子語他隻是不注意那麼多……隻是大大咧咧了一點,字裏行間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少年搖搖頭,向著觀星坪的空曠處走去。

女子看著少年的背影,似看到了風雨在麵前搖曳,少年的身影像是一把劍,在雨中澄洗得更為明亮,在風中磨礪得更為鋒利。不禁低歎一聲,回身問道,“今日大師兄教了你什麼?如以往一般?”

“回師姐,確是與以前一樣,先與我對劍,然後指出我的不足,再給我演示一遍,最後我自己練,大師兄在旁糾正。”青年男子在女子麵前有些膽怯,不敢多言,不敢多問,反而顯得乖巧起來。

看著他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女子莞爾一笑,伸出手去揉了揉青年的頭,“你呀,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似個小孩一般,知不知羞啊。”

“師姐見笑了,你我一同上山,如同親姐弟一般,與你有何羞恥的,而且老師說我修的是赤子之心,坦然於天地間,更是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而且有什麼事不是還有師姐你呢嘛!”青年倒是一點不覺得難為情。

“以後說話注意些,大師兄從小在山門長大,豈能容你對山門不敬!你們該多為師兄著想,少些惹師兄生氣才是。唉,話說老三呢?”女子這時才想起還有一位本應在這裏的師弟似乎並沒有出現。

“不知道,一大早就不見了,早課也沒上,該叫師兄罰他才是。該罰他繞山跑還是去戒堂清修五天呢?倒是有些糾結。”青年似乎很認真的在考慮著這個問題,似乎這事便要成真一般。

女子見他這般孩童心性,也不取笑,提醒道:“你不是說要去看試煉大會的嗎,我可是專程過來想帶你去的誒,某人還在那癡癡地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話,不說錯過了辰時大會的開啟,就這麼錯過了大會也不足為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