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營帳內,素昔站在屏風後,脫下已經被血染得看不出一絲原色,甚至還一滴滴往下滴著血水的衣裳,解開綁在胸前,也被血染紅的白布。沒有了遮掩物,白皙的胴體一覽無遺,這個時候,若是有人在這兒,定能看到,在上麵布滿著深深淺淺的傷口,淺的已經凝固,深得卻往外翻著著血肉,不停的淌著血,再加上敵人的血,在白皙肌膚地襯托下更是顯得豔麗無比。
素昔看也不看那些傷口,抽過一旁的毛巾將身上的血跡擦拭一遍後,直接跨進了浴桶內,不到一會兒,浴桶內的水直接被染成了淡紅色。素昔也不在意,伸手打理著那一頭長發。嫋嫋的水蒸氣讓人看不清她的臉,但是那雙還有些空洞的眼就算在水蒸氣的掩飾下,都依然帶著一股膽寒的煞氣。
直到水漸漸變涼,素昔那雙空洞的眼這才漸漸有了一絲神采。
然而,一想到之前那太監手上所謂的聖旨,那雙眼的殺意再度溢出。
那個狗皇帝居然對安出手?!
素昔微微眯著眼,起身將水珠擦拭幹淨,往胸前纏上幹淨的白布。然而,裏衣才剛穿好,營帳外便傳來一陣喧嘩,不到一會兒,左清寒拉著檮杌快步走了進來,在他們兩人身後是白樺寨的其他人。
素昔取下掛在屏風上的外衣,隨意地披在身上,趁著左清寒就要走過來的時候走了出去,一邊對著阻擋不成正氣急敗壞的士兵揮手,一邊走到榻上掃了一眼白樺寨眾人。“何事?”
被短時間還未從殺戮中脫開身的素昔用那種看死人的空洞目光掃過,饒是白樺寨的眾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想到戰場上那個高高的,現在都沒有敢上前處理的血池和屍山,想到大莫軍在看到忽然空中炸開的信號彈忽然鬆了一口氣撤退時,眼前的人,居然就這麼三箭齊發,硬生生把卓遠給永遠的留在戰場的狠辣,還有最後展露的笑,明明該死傾城絕豔的笑容,然而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發寒著。
若這些讓所有人都畏懼的話,那麼,在那人不理會範瑾,一步步從那屍山上走下來時,所有人都升出一種恐懼。
特別是那雙空洞得如黑洞一樣的眼。
“你身上的傷還是及時處理一下比較好,所以我就拖著檮杌來給你瞧瞧。”麵對素昔那種眼神,還有身上還未散去的氣息,饒是左清寒也下意識的收斂了一下自己平日裏的輕佻。他也知道平日裏素昔的冷淡,不等他拒絕,就把站在身邊的檮杌給拖了過來。“別逞強,你的傷勢若是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拿什麼來和青藤皇帝鬥?”
作為百花寨的情報頭子,左清寒自然是把青藤皇室的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他本就心思通透之人,現在看到傳旨太監再加上之前得到的消息,不難猜出素昔接下來的打算,所以本著討好美人的心思,打發掉軍醫,直接把檮杌給拖來了。
其他白樺寨的人一個個也是人精,雖然戰場上的素昔留給他們一個震撼的印象,但是到底在江湖上混久了,不像其他的青藤士兵一般如此的懼怕。再看看這一副美人出浴圖,所有人都被驚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