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牢固了!”

荊無名還是爬上來,搖晃幾下,眼瞅著右側軸承有些不穩,稍用力就直晃悠,

“把扳手遞我!”

荊無名把固定軸承兩麵螺絲各擰幾下,又搖晃幾下,“這回行了。”

“張軍,你眼睛一直向外瞟,想回家了嗎?”

“有點。”

“我跟司令說說,準你幾個月假。”

“組長不想嗎?”

荊無名半站著,舉起胳膊貪婪擦著,粘在脖子皮膚上的汗液,

“家裏沒什麼人了!”

“這裏就是家!”

張軍跟著荊無名幹一個通宵,早晨走出實驗室,正準備回去補覺,

猛然目睹常司令頭發亂糟糟,眼睛通紅,平日整齊挺括衣領上有不少汙漬,

巴蕉葉大的右手正在推著,一位衣著比他更狼狽向,基地訓問室走去。

這個人臉色蠟黃,臉上緣由黑色交叉舊疤上,又增添幾道鮮紅血印,

正趔趄走在前麵,兩條胳膊強迫背在身後,手腕上綁著結實牛皮繩。

牛皮繩緊緊勒進肉裏,勒出道觸目血痕。

張軍抑製不住來自心底衝動,“爸!”

他怎麼也想不到,威風凜凜父親,有一天,竟會被人用牛皮繩捆著,從自己麵前經過。

心裏如打翻調料瓶,內疚,仇恨,惱怒,憤恨,克製不住衝動,

想衝上去把押送爸爸,身邊警衛員全都打倒,在好好把常司令……

嫌疑人向張軍瞥來一個冷冷眼神,冷到極致,恨到心底,如刀子紮穿他的心髒。

瞬間,他以前堅持那些,和他所有計劃,打算都從心裏某個地方漏掉了!

類似眼神他見過,是他父親在處決某名叛徒,和在對對手動手前的眼神!

難道父親要殺了他?!

張軍總感覺哪裏不對,直到常司令朝他走過來,

“張軍,這個人真是你父親?”

他回頭,望著常司令鷹一樣眼神,倏然理解父親冷冽眼神含義,

’你不要過來,不要來認我,不要試圖用你小聰明來救我,

膽敢違抗,你以後再也見不到父母了!

要做好成為孤兒可能!

不管你曾經為MG做過什麼,但隻要你想和MG切斷聯係,就不要過來找我。’

但張軍還是選擇,“常司令,他是我父親!”

說著,張軍把手伸進內揣,掏出他和父親合照,並用手指著,比他高出一頭的,

“他就是我爸爸。”

常司令一把,把照片奪過來,走到嫌疑人麵前,仔細比對後,

“咦,你倆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張軍父親被常司令羞辱的,臉上火辣辣灼燒,把臉背過去。

常司令還不打算,放過張軍父親。

“你父親為何不亮明身份。”

“這樣勞資不必折騰大半夜,你父親也不用受皮肉之苦。”

張軍討好,“常司令,我爸怕給我造成不好印象,影響我今後前程……”

常司令打斷,眼睛裏挑釁意味濃厚,“你不怕!?”

張軍隻好再次可憐巴巴乞求,

“再怎麼說也是我父親!”

“我爸可以不認我這個不成器兒子,我不能不認父親。”

常司令用力拍拍他肩膀,“說的好!”

“你陪你爸到詢問處做個證!”

張軍從訊問處出來,才知道他爸昨晚上遭多少罪,強忍住哭泣,

肩膀卻不受他控製聳動著。

秀禾正要打飯,目睹張軍一個人站在空蕩蕩路上,

“張軍,怎麼了?不舒服嗎?!”

張軍狠狠咬住嘴唇,帶來強烈灼燒和疼痛感,暫時抑製住想哭的情緒。

“沒有什麼,連續熬了幾夜,有點瞌睡。”

秀禾:“你別看荊無名平時很高冷,這幾天你舍命熬夜苦幹,大家都看在眼裏,我替你向組長請假吧!?”

張軍深深吸幾口氣,終於抑製住想哭衝動,

“秀禾,謝謝您!”

秀禾沒當回事,“不用。大家既是同學又是同事,這點小事應該的。”

張軍轉念,怕大家覺得奇怪,跟著秀禾進食堂後,狼吞虎咽吃完溜出來,

跑回宿舍把門鎖上,頭埋在枕頭裏,枕頭上大片水漬,也分不清是淚水、鼻涕、還是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