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記憶的零碎(3 / 3)

“什麼話?”他聽著痞痞的問她,藍蔚伸手往他腦門一砸,道:“什麼叫‘許家那地兒,我是死也不會再回去了’?許良辰,我知道我藍蔚沒資格管你那些事兒,但是我告訴你,別總是那麼的‘偽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笑容裏的從容、燦爛,都是因為背後撐著悲傷!”

“……”許良辰垂下頭去沒有說話。

藍蔚呆呆的看著他,‘是我說對了嗎?這些脫口而出的話,是我說對了嗎?’就在她獨自思考的時候,許良辰忽然抱住了她說:“蔚蔚,那些悲傷的過去,你不知道最好。”

她背脊一僵,呆呆的被他抱著,心尖兒在顫抖,手心變得很涼。她緊緊的抓著許良辰背後的衣衫,想要把手心磨得暖和些,想起第一次見到許良辰時的那種明媚,想起許良辰在雨中的那淒苦的表情,想起許良辰那些悲傷的背影,她的心就一次次的抽搐,一次次的疼痛不已。

終究已經失去了方向,終究她也不明白這種感覺是為了什麼,終究,連她藍蔚也淪陷了,迷茫了。

“老實交代,你跟許良辰究竟是什麼關係?”周沫揪著楚俊曦的衣口,一臉‘你不說,我就廢了你’的模樣。

楚俊曦也不爽的拽下她的手,冷哼了一下說:“你們周家的人有誰管過他的死活?自從他那老媽死後,你們誰關心過他了?你現在又在這兒裝什麼好心?要換了我,早把許家滅了!”

“也要你有那本事啊!”楚可在一旁譏諷的說了句。

“哼,真他媽要是發現在我身上的事兒,我早動手了,我可不會像那傻B一樣,忍氣吞聲。”

周沫見楚俊曦憤怒的模樣更加不解,她一直知道姨父姨母對許良辰並不好,卻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她坐在長椅上,雙手交握,垂著頭說:“那你可以把他的故事跟我說說嗎?好歹他也是我表哥。”

楚俊曦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悠悠的開口:“辰的身世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麼簡單的,辰是許易在外頭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據說,許易當時不喜歡她那老婆,為了外頭的小三跟她老婆離了婚。許易娶了辰的媽媽之後,辰也誕生了,他和蔚蔚的認識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的,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年他們出車禍分別之後,辰的媽媽拋下辰跟別人走了,許易也自此也沒把辰放在眼裏,丟下他一個人在國外。”楚俊曦望向天空,深深的歎了口氣接著說:“你成日裏口口聲聲的叫他‘哥’,可他的苦,你終究不明白!”

“他要真當我是他妹妹,他就該把心裏的事情告訴我。”周沫嘟著嘴,心裏既是疼又是惱。

楚俊曦垂下頭來看著自己的鞋子,輕聲開口:“你一個小姑娘,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會向你說那些事?周沫,你剛剛提的問題真TM扯淡,他在國外的日子過得怎麼樣,也就我知道,他們許家為他做了什麼?十多年了沒感情就算了,連責任心也沒有。別以為他的日子好過,他不回去自然有他的原因。”

楚可微微皺眉,雙手挽在胸前看著楚俊曦說:“許良辰——真的過得很苦呢,你小時候也認識蔚蔚嗎?”

“恩!”楚俊曦點了點頭,吼了聲:“你白癡啊,那歌不是還唱的嗎,‘沒媽的娃像根草’。”說完又看向周沫說:“別太放在心上,那家夥一直都這樣,你要勸他回許家,還不如平日裏對他好點,還有,這件事,別告訴蔚蔚。”

“為什麼?”楚可不解的看著楚俊曦問道。

“總之就是別說,你這女的話真是多哎!”楚俊曦瞪了楚可一眼,又警告性的看向周沫。

周沫扯嘴笑了笑說:“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楚可歎了口氣走到水池邊,看著池水裏的落葉,目光變得悲傷起來。

楚俊曦滿意一笑,看向遠方沒有再說話,誰都知道,生離死別是這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周沫見二楚都不說話,也就安靜下來,隻是看著眼前的大樹,心裏藏著滿滿的心事。三個人有著各自的煩惱憂傷,自然的,在這座醫院裏,有幾個是沒有憂心事的?

藍蔚站在天台上看著遠處的風景,瑟瑟吹來的風讓她有些顫栗。許良辰脫下他的外衣給她披上就說:“下去吧,這兒風大,你身上還帶著傷,別折騰自己!”

“你說,如果,我不是我,你會怎樣啊?”藍蔚本以為,她跟許良辰就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交集;她本以為,她真的那麼那麼的喜歡蘇晨柯;她本以為,她的人生就算沒有那十年的回憶,一樣會過得很好。可是到最後,平行線相交了,蘇晨柯也沒有那麼重要了,那十年回憶成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許良辰站在藍蔚身旁,微風吹拂著他們的頭發,劃過臉頰時有那麼一刻的微涼。

“如果,你不是你,那麼,我陪你找到屬於你的位置。”他的聲音有些哽硬,這麼一句話,好熟悉,好熟悉,腦子裏有一個穿著白色吊帶裙的女孩子曾經也這麼說過,可是藍蔚不知道她是誰,更看不清她的模樣。零零碎碎的,就隻有片段。

如果,如果,可惜,世上本就沒有‘如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