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她一口回絕,似乎口氣又太生硬,怕惹毛了這人,她不好配合赫連修混跡出去,又隻得放軟聲音,“人家說成親前見麵不吉利。
“若真有什麼不吉利,那便由我一人來承便是。”
他淡淡說著,溫潤眼神卻是堅定如磐石。
春風從他身後湧進,將他燙金邊繡墨蘭的衣袂輕輕卷起疊蕩,而他一張玉般精雕細琢的臉更勝春風,如斯溫柔,他的眸光亦是帶著魑魅般的蠱惑,他總是喜歡用左手打了她,再用右手給予她致命的溫柔。
她怔怔想著,他卻悄然而至,他想將她緊緊擁入懷裏,一如在馬車裏一直想的那般,他去捉她擱在桌上的手,她卻躲避地放到桌底,他斂了斂眉又想攬臂抱住她,她卻先他一步,起身站起。
男人心中想,這女人怎如此不解溫柔?
而這男人以為不解溫柔的女人卻眼裏刻著絲絲淡淡的厭惡,他一靠近,阿曼殘留在他身上的芳香就襲來,格外刺鼻。
一步之遙,他收攏著眉目望著她,“你還要我怎樣?你故意裝病氣得阿曼落淚,我不責你,一回府裏放下她便立馬過來看你,你還想怎樣?謝流光?”
問她想怎樣?我想要擺脫你?你準麼?
但是她努力收回眼底臉上的疏離與反感,她不想在逃離前節外生枝。
她想他們不該這般永無休止的爭吵,即將各奔東西,總是要給彼此留下些美好的回憶,不是麼?這人終究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雖然她以後未必會告訴她家寶貝有個這樣的爹。
“爺,你是要怎樣?準備為了阿曼對我家暴麼?”
家暴?赫連鈺眉皺得更深,隻是看著她明媚如畫清澈如溪的眉眼,唇角挑染著似有似無的一抹笑,他渾身的繃緊頓時鬆懈下來,一肚子的怒火也是消散全無。
“我哪敢對孕婦家暴?”他也隨了她去,輕笑著道。
“那你幹嘛瞪我?”
瞪也算家暴麼?
她似明白他的疑問,又輕輕地笑開,眸子裏滿是獨屬於她的小狡黠,“你一瞪我,我就害怕,不是家暴是什麼?”
一下子,他的柔情蜜意洋溢眼底,“就你最善貧嘴。”
兩人相隔如此之近,清風吹過,卻卻不散她心中的緊張,與他身上阿曼的味道。
不是不反感,不是不想將他推開,但她又害怕破壞了這樣難得安謐的氣氛。
他向來是個敏銳的人,察覺她的走神與她眸子深處的微紅,他的心一刺,便將她擁緊,“我能給阿曼的,也會同樣給你。”
“但哪日我與阿曼一同有生命危險,你還是會先救阿曼,不是嗎?”
說著,她的聲音便啞了。
久久的沉默如海下三萬英尺颶深的漩渦將二人深陷下去。
即便他不說,她也知道他的答案,就像遊湖那日,阿緣跟她說,如果赫連鈺放下阿曼早些過來營救,她便不會沉入湖底差點喪命。
眼底泛出些許討厭的濕潤,她眨了下眼,而他身上清冽氣息不期而至,她睜眼,卻見他閉上眼睛親吻上她的唇,不說一句緊緊抱她在他的懷裏。
不同於以往的猛烈粗.暴,他溫柔地循序漸進地吻.舔著她的唇,好似,隻是這女子一雙柔軟的唇,就是他這輩子無法探索完的寶貝。
他給她一種錯覺,好似他深愛她,隻愛她。
有一刹那,她忘了去掙紮,愣愣望著他的眉眼,那般豐神俊朗,就像許久許久前他的模樣就深深刻進她的腦子裏一般,再也難以忘懷,她不覺伸手捧住他的臉,輕柔而微顫地撫摸,互許,又隻為了找到一點她可以相信的真實。
感受到懷裏女子的回應,他更忘情地吻她,細柔變成激烈,隻想將她統統吞入腹。
往往身體上的情.動比感情來得更直接。
隻輕輕一觸碰她,他腹下就脹.硬難耐,想當下就將她撲倒。
神智將他拉回,她如今身子不好,他一睜開眼,便見她仔細盯著他,這女子怎如此不知羞兩人親熱時也睜著眼睛的,剛想斥她,又發現她眼眶紅膩。
濕了她的眼角,又牽了誰的心?
“我弄疼你了?”
他急聲問,老二已頓軟。
他手掌觸上她眼下時,她驚覺自己跌了一麵的淚,她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這一世,我似乎不是來尋的他,而是你。”
可是,她來找的誰又有什麼重要?這人心上已有了別的姑娘。
赫連鈺擰眉,有些字眼聽不清,見她傷心也沒多問,隻輕柔與她說:“流光,我知你有孕在身,即便再想.要也隻能忍著。”
流光被他“想要”二字吸引住,微微啞著聲線問:“你想要什麼?”
頓時,男子一抿唇,竟有些羞怯扭臉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