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醫治你就可以,我便不合適麼?謝流光,不錯,今日我是要了她。但,你可知,有你之後我再也沒有過其他女人,甚至新婚之夜,我都沒碰過阿曼。若不是今天她對我下了藥,你當真以為我會要她嗎?”
流光猛地一怔,昂著一張蒼白失血的臉,微微睜大了眸望著他。
阿曼是婚前守宮砂就已消失,她以為阿曼早就是他的女人,但卻不是,甚至是新婚夜他都沒碰過阿曼,她心中不是不驚奇,又淡淡的喜,像他們這些皇家男子,哪個不是女人多如衣?
其實細想,他比起其他幾位爺,女人確實少的可憐,明著的也隻有她與阿曼兩個。
而如今,他在藥性下要了阿曼,她心中微微發酸,但並無大怒,阿曼是他的妻子,亦是他的責任。
慢慢的,赫連鈺又看見她眸中的挑起的亮光變得黯淡下去。
他心中一扯,握著刀子的手更緊,這女人當真不知好歹。又見得她挑起眼瞼,深望了自己一眼,他心裏又變得喜悅起來,可她微微動了下幹澀的嘴唇,卻又什麼都沒說,隻留給他一個自嘲的笑。
流光本想問他,這麼做可是因為她?可是,那又怎麼可能,她總是太高估自己。她早就不該期待他們之間還有什麼的,即便他今日告訴她,有了她之後再也沒有過其他女人,也許這隻是一個甜蜜的謊言罷了。
她正輕輕搖頭,而他銀晃晃的刀子逼近,一刀子便下在了她傷口處,他力道頗狠,紮入裏麵,周邊血肉翻飛。
這男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她吃痛大呼,就近抓住了他手用力咬下去。
這女人可真是狼心狗肺!他亦是輕嘶一聲,他給她取箭,她倒是下得去口如此用力咬他。
待箭頭取出,他又急忙給她點穴封了傷口處穴位,給她止血。
“鬆嘴,我再給你上些金瘡藥。”
聽得他冷冷道,她才發現自己盡咬傷了他虎口處,眉眼中流露出的內疚立馬被他棄她而去讓她受險的怨恨給取代,她又狡黠地再他手上重咬了下,又嫌棄地丟開。
敢情他的手是廁紙用完就丟?
“因為你丟下我,我才受得如此重傷,你個大老爺們被我咬下算什麼?”
赫連鈺看著流光竟還敢如此嘴硬回敬他,他將被咬傷流血的手掌捏了下,“我就當被狗崽子咬了。”
嘴上說著這種狠話,可他還是細心用溫水給她清理傷口,又在藥箱裏取了藥替她取來上好的金瘡藥,灑在她的傷口處。將她料理完畢後,他已是一身薄汗,也已顧不得累與身上一身的濕膩,便躺在她身側,將她摟進懷裏。
“爺,你身上味兒真難聞!若你要在我這裏留宿,至少得將阿曼身上的味道洗盡再留下。”
耳邊女子聲音極輕極柔,隻是這病歪歪的女子的眸裏依舊閃著獨屬於她的狡黠,他微微皺了下眉,“我沒嫌棄你被我三哥看過摸過,你倒還嫌棄我身上有阿曼的味兒?說你是狗崽子還真不為過,鼻子怎生得這麼古怪?”
她隻是討厭他留在這裏隨意絮叨幾句,表達下心中不滿,更多的是為了刺激他,惹他生氣讓他走了才好,然,這人果真是掀了被子便起了身。
果真隨了她心願,困頓傷痛中,她迷迷糊糊正要睡過去,可身邊一陣清冽皂角香越發迷人,她猛地睜眼,身邊又多了個這討人厭的男子。
她微微疑惑,剛想出口問,你怎又折回來了,他卻厚臉皮道,“我都依了你去衝涼換了身幹淨衣裳,你到底還要怎麼折騰我才算滿意?”
好吧,她是抱了折騰他的心思,可她能說,我隻想你出去讓我一個人睡,成嗎?
從他憤怒的黑眸裏,她就猜到,鐵定是不成的,那說了等於白說,還是乖乖閉口閉眼,就是麻煩的是她胸口有傷,不得動彈,不能背過身去,隻能讓他這麼盯著她臉看。
突然,他輕輕說:“流光,我與三哥、四哥他們任何一個皇子都不一樣。我七歲時就沒了母妃,你不知,我母妃是怎麼死的?她並不是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死於疾病,她是被父皇活活餓死的。我眼睜睜在暗處看著她頭發掉光,餓得如枯槁一般一點點死去,我卻無能為力救她。若不是得阿曼暗中替我醫腿,又得母妃私下交好的朋友悠姑姑撫養,幫助我出宮住進自己的府邸,我想我早就隨我母妃去了。從那時我就知道,這世上隻有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以前隻有阿曼、悠姑姑與四哥他們,現在還多了你與……”
他手在她肚腹上輕撫,溫熱一點點輸入她體內。
他知她沒睡,所以說給她聽,她知道他真是喜愛她腹中孩子,對於她自己,他是否也是動了真心呢?否則,他又為何要將她母妃真正死因告訴她?若讓皇上知道了他知曉這秘密,可是殺頭的罪。不過,也難怪他對皇上恨意如此深了,皇上竟害死了素妃,這心也夠狠的。
忽然,她又想到了一點,這人說了這些,不過是為了讓她今後處處要禮讓著阿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