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容子和采西消失後的第十天了,這個十天對於月姐和老板來說真的尤其煎熬,這兩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孩子會去哪?據說當日晚上兩個孩子都沒回家,容子的行蹤問房東,房東隻說當晚十二點她十二點並沒有回來(順便說下,容子的房東是個很善良的人,和容子很要好,把她當女兒,經常等容子下班回來才關門),而采西的母親也反應,采西並沒有回到家,即使等到早上也始終沒有回來,而這兩個人的手機目前一直處於“不在服務區”的狀態。
店裏的生意最近是不錯的,但因為少了兩個員工,老板和月姐就兩個人忙基本上是可以應付的,但還是需要招人幫忙,所以他們就暫時招了幾個人進來幫忙,但也盡量還保留著容子和采西的職位。不知不覺的他們又忙到了深夜,新員工走了以後月姐就趴在台上打個盹,她真的是覺得很累,主要不是工作的原因,而是那兩個失蹤的孩子,她聚集了好多朋友包括采西他們家的親戚幾乎把全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到他們的蹤影,連最小的角落都不放過,可是至始至終都找不到兩個人,此時她已經是身心俱疲了,她現在隻想好好的休息,老板見她疲倦的樣子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了她身上,月姐反應過來便微微起身,她碧波蕩漾的眼眸中有晶瑩的淚花,其實真的是有委屈,還有擔心。老板愛撫的摸著月姐柔軟的發絲笑道:“不用擔心,她們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真是讓人擔心死了,這兩個家夥。”月姐說著眼眶的淚花就像斷線的珠璃般的滑落她的臉頰,她隻三十六歲,看起來還是風韻猶存的樣子,更是這個城區有名的“仙妻”,而現在她美麗的臉龐多了幾分的憔悴。
“我覺得她們會吉人隻有天相的,你放心吧。”老板仍舊是和藹的笑容,好像永遠都是那風輕雲淡的模樣,可誰能知道,這個男人心底裏那些不為人知的心事,他也很擔心,甚至擔心的睡不好覺,畢竟兩個孩子的失蹤多少和自己是有關係的,他有必要有那個責任,月姐與他長期以來相濡以沫的妻子,女人本來就如水,脆弱的很透明,不管隱藏的多深,或者多明顯,都需要一顆愛護的心去守護的,為了不再讓這個女人再更加難過,他隻能盡量的安慰,可能的給予她自己的強大力量,可是,這樣會不會也很渺小?
“有件事我也不得不懷疑了,可是我不想當真。”月姐邊抹著眼角的淚水邊哽咽的說。
“是不是她們當時說的十號桌的客人?”老板微微皺眉聲音也變的陰沉了,即使他臉上好像還很輕鬆的樣子。
“應該不是吧,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沒有解開但或許是真的不存在吧。”月姐說著,她的眼眸不經意的流轉到十號桌的位置,那個位置還是空空的,但一想到當日那兩個孩子的言語,那個空的位置好像真的有個像僵屍般的男人出現,那看起來永遠冰冷的身體,無神的眼睛,隱隱約約的不經意傳出來的像深淵地處傳來的笑聲,月姐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死城的街頭,我和采西虛弱的靠在一起,已經有十天了,這十天以來我們幾乎快把整個城市找遍了也找不到出口,這座死城好像永遠都籠罩在這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下,我們所看見除了那些望不到盡頭分廢墟,真的,快要絕望了。
隻是讓我們更加覺得折磨的是,我們的肚子很餓啊,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連聲音都氣若遊絲,但是卻都沒有死,一直都沒有死,為什麼啊,我們現在就很想死,想死的很快,這樣就不會太受饑餓的折磨了。
“采西,我們該怎麼辦?我感覺我已經快不行了,卻無法倒下去,我好想離開這裏,我想去天堂。”容子靠著我的肩膀,她現在的聲音和螞蟻一般微弱,我知道,我們現在隻剩下的就是絕望的等待死神降臨了,以前覺得死是多麼可怕的事,現在卻這麼強烈的渴望可以去死,可現在我們卻是死不由己,這個鬼地方好像是想把我們生生的折磨。
“我也想去,可是忽然想到了媽媽和采恩,我覺得我無法拋下她們,就算她們現在不在身邊,真的,現在連這麼容易的事都無法達成,好可怕。”我也微弱的說,眼前好像是一片漸淡漸濃的霧氣,好模糊,什麼都不看清,我感覺我似乎在那眼中的霧氣中看見隱隱約約的人影,那不是一個人影,而是一群群成對的人影,看不見他們的麵龐,但卻覺得很熟悉。忽然的,一個蒼老的女人出現在我的眼前,意外的讓我眼睛那麼的清晰,她看起來六七十歲,滿臉的皺紋,還有淡淡的老年斑,她的眼神看起來好和藹,就像是溫柔的湖水,她看起來讓我覺得那麼靠近又分外的遙遠,腦海中閃過一個黑白的片段,一個老相框中一對微笑的老人,那是爺爺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