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親近,李鶴鳴方才抱著林鈺從桌上又到矮榻,動靜響,力氣重,弄得桌榻都挪了位置,人也哭紅了眼睛。
林鈺求了幾回饒他都裝沒聽見。
李鶴鳴自知理虧,眼下無論說什麼都是錯,隻能順著她的意吐出兩個字:“……可以。”
林鈺仍氣不過似的,又用點力氣拍了一巴掌,將補好的衣裳遞給了他。
李鶴鳴接過來,僵著一身肌肉老老實實穿衣,忍著沒吱聲。
穿罷飛魚服,拿起繡春刀,李鶴鳴立在人前,又是威風凜凜的錦衣衛鎮撫使,可憐林鈺還沒得衣裳穿。
李鶴鳴出門衣物帶得少,總共就兩套,一套洗了一套幹,來回換著穿,過得隨意至極,眼下櫃子裏連件幹淨衣服都勻不出來給林鈺。
他準備出門去找她的侍女拿她的衣物,但走了兩步,又忽然折身回來,伸手抬起林鈺的下巴,俯身快速親了一口。
“唔——”林鈺始料不及,腦子都沒反應過來,李鶴鳴就鬆開了她。
“謝夫人替我補衣裳。”他道。
說完像是怕林鈺再打他屁股,麵對林鈺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她手不能及的距離,才轉身出門。
李鶴鳴與林鈺關著門大半天沒出來,之後又叫熱水又要衣裳,澤蘭自然知道兩人在房內親近。
林鈺與李鶴鳴感情好,她比誰都高興,把衣服遞給李鶴鳴時笑得幾乎看不見眼。
李鶴鳴見她笑成這樣,瞥了她一眼:“笑什麼?”
澤蘭察覺自己失態,努力壓平了嘴角,但滿身歡欣勁卻藏不住,老實道:“回姑爺,沒什麼。隻是覺得夫人見到姑爺後心情好多了,奴婢為夫人高興。”
李鶴鳴聽見這話,皺眉問她:“我不在時,夫人心情不好嗎?”
澤蘭點頭:“自從徐夫人來過府中,夫人心情便一直不大好。”
文竹點頭附和,將那日在祖祠中偷聽到的徐青引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了李鶴鳴,又道:“夫人還叫我找府中與徐青引暗中聯係的不忠之仆呢。”
李鶴鳴聽完,神色未變,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態度,隻道了聲:“知道了。”
他看了眼手裏的衣服,想起林鈺剛沐過浴,估摸要用香膏脂粉,對澤蘭道:“將夫人的行李一並給我。”
澤蘭應下,與文竹拎出來三個裝得滿滿當當的包袱。
李鶴鳴輕裝簡行,出門隻帶了銀票和一套衣物,一見澤蘭與文竹手裏的包袱,沉默了一瞬:“……這些都是?”
他忽然想起了當初在街頭見到林鈺的時候,澤蘭與文竹也是大包小包跟著。
“當然不是了。”澤蘭道:“這些隻是夫人的衣裳鞋襪和平日常用之物,還有兩箱行李在馬車裏放著。姑爺,要此刻抬下來嗎?”
李鶴鳴想了想自己那小客房,塞滿東西怕就做不得別的事了。他接過行李,道:“不必,夫人用時再搬吧。”
李鶴鳴拿著幾包東西進門,從中翻出衣裳羅襪給林鈺。
林鈺換好衣裳,看了眼房內弄髒的桌椅矮榻,坐在床上沒下來。
驛館不比家中,白日宣淫的話傳出去並不好聽,這事不便讓外人知曉,是以弄髒的桌榻隻好由李鶴鳴擦幹淨。
他以往沒怎麼幹過活,但抹桌擦凳的動作卻利落。
他挽起袖子背對林鈺蹲在榻邊忙活個不停,想起剛才澤蘭與文竹的話,開口問林鈺:“怎麼想起來看汲縣我?”
他本來是想問她是否在家中受了委屈才千裏迢迢來這偏遠小縣尋他,可沒想卻聽身後的林鈺道了聲:“不是來看你。”
李鶴鳴動作一頓,回頭盯著她,眉頭又皺起來:“不看我,是來看誰?”
林鈺解釋道:“皇上憐姐姐孕苦,允了母親入宮陪伴,不巧在盤水縣的姨母壽辰相邀,母親分身乏術,我想起盤水縣離此地不遠,都在臨江一帶,就替母親走了一趟,在盤水歇了一夜後才順道來的你這兒。”
李鶴鳴不聽:“那不也是來看我。”
林鈺道:“但不是專程來看你。”
李鶴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