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劉仁宗跟池於欽之間..自己是偏向池於欽的;但在自己和池於欽之間..唐臻更偏向自己。
況且這人才剛讓自己滾蛋沒多久,她明明在外麵都看見了,以池於欽的老練程度,唐臻不相信她看不出自己才是被為難的那個。
唐臻不知道別人要是遇到自己這種情況會怎麼辦?反正在自己這兒..是一點笑不出來。
她的擰巴勁兒又上來了。
但笑不出來歸笑不出來,從小良好的家教她還是有的,不管池於欽是不是她的上級,單就從年長者的角度來說,不搭理人的事情,她做不出。
唐臻快速和池於欽打聲招呼——“池主任好。”
然後就把頭鑽進櫃子裏忙活去了。
池於欽當然聽得出那聲‘池主任好’有多不情願,又看著半個身子都要鑽進櫃子裏的唐臻。
這是敢敷衍自己、又不敢敷衍到底?
真行!就這點出息。
做不對了還不讓人說,說了還委屈?現在小孩兒破毛病真多。
池於欽懶得搭理。
唐臻慢慢吞吞的,低頭一顆一顆解著白大褂上的扣子,出了這個門就要去劉仁宗攢的局,不出這個門..就得跟池於欽待一塊兒。
原本覺得哪一樣好像都不能讓自己滿意,可現在對比再一想...還不如就跟池於欽待一塊呢。
好端端的搞什麼請客吃飯?劉仁宗這麼閑的嗎?
把白大褂脫下來的時候,唐臻歎了聲氣——“唉....”
很輕的一聲,但卻好像把渾身的力氣都歎了出去似的,那種無可奈何的勁兒,簡直不要太明顯。
做牛馬的無奈,還是最底層的那種。
池於欽握著櫃門的手莫名其妙的僵了下,眼尾也隨著那聲輕飄飄的歎氣掃了過去。
唐臻巴掌大的小臉,皮膚粉嫩,針織衫微敞的領口下..鎖骨白淨。
不知道為什麼?池於欽的心尖像是被小貓尾巴撓了一下,好像唐臻歎的那口氣被自己吸了進了肺裏...
心尖有那麼點癢、又有那麼點揪著,全都是因為旁邊這姑娘那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氣。
將才脫下的白大褂,又被池於欽重新穿上。
“你去哪?”
“吃飯...”
“工作完不成,還想去吃飯?你就抱著這態度?”
“...”
“回科室加班。”
莫名其妙被加班,唐臻竟然還有點高興,立馬給劉思思發消息——「池主任說加班,走不了了」
劉思思秒回——「這是壓榨!壓榨!!」
壓榨就壓榨吧,好歹這榨的還有些爽快,也好過去什麼亂七八糟的飯局,唐臻心想。
池於欽朝前走著,眼睛掃到身後偷樂那人,隻覺得果然是小孩兒,剛還不情願的眉頭皺得老高呢,這會兒又不知道樂嗬什麼。
就這麼個把什麼都掛在臉上的性子,真要去吃了那家淮揚菜,一準得被灌翻在桌子上。
她先前覺著自己多管閑事的念頭,瞬間一掃而光。
池於欽把人帶去辦公室,從抽屜裏拿了一遝單子給她。
“心電圖會看嗎?”
“會。”
“看。”
辦公室空蕩蕩的,隻有她們兩個。
隔著張桌子,兩人幾乎麵對麵,唐臻是不想去劉仁宗的飯局,但真跟池於欽這麼單獨相處,她又有點慌張,腦子裏時不時就冒出這人訓自己的樣子來。
“能看懂嗎?”池於欽聲音平淡,臉上沒什麼特別表情,雖然算不上有多親和,但也沒那麼嚴厲,至少不會讓人看一眼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