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寧說要皮皮叫她做姐姐,高寵有心說“哥哥姐姐,那麼咱倆豈不湊了一對兒?”,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忍住了。這小娘日後身上的麻煩不少,還是少招惹為妙。
正當張寧搖著高寵手臂賣萌撒嬌,忽聽有人喊:“寧兒師妹,此人是誰?”
這話音如同剛從醋缸裏撈出來似的酸不溜丟,高寵不用轉身,腳趾頭也能想出來說話人是誰了。連忙拱手施禮道:“小子高寵,拜見張休公子。”
張休卻一把拉過張寧,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似得護在身後,話語略帶斥責之意:“寧兒師妹,你怎麼隨便跟這種來曆不明的人攀談,若被師傅知道了,又要斥責你,我也跟著受累。”
張寧哪裏會怕他?一把甩開了他,做了個鬼臉一吐舌頭,道:“要你管我!我去找張伯伯。”說著一蹦一跳的去遠了。
張休放佛現在才看見仍在拱著手施禮的高寵,淡淡地用手虛扶了一下,道:“你便是遼弟的那個甚麼結義兄長咯?我張家尋常也養著三二十個閑漢,也不多你一個,你可每月自到帳房領取一份例錢。隻是不可在莊園內隨意走動,更不可招惹女眷。”
高寵不禁訝然,失笑道:“張兄誤會了。我與遼弟結義,隻因機緣際會,意氣相投而已,並不是存了心要來貴莊上打秋風的。”
張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像你這樣的人我家見得多了。隻要你肯守規矩,每月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供奉,你愛要也罷不愛要也罷,那都是你的事情。”說罷彈了彈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昂首去了。
若是張遼在此,少不得要要理論一番。而高寵卻混不在意。他兩世為人,雖然這兩世都年紀不大,卻也是寫過兩三本書的腦子,每寫一本書就要揣摩一遍世態人心,如何還會為這些許冷言冷語動怒?
眾人簇擁著呂布進了城,天色已近黃昏,府尊大人早已安排了酒宴。除了呂布帶來的二十餘騎士,張家作陪的十餘位長老,其他又有郡府內數十位吏員、富豪、鄉紳,酒案將偌大的衙門正廳塞了個滿滿當當。
這時還是使用分餐製,每人麵前一個小桌,眾人或盤膝或長跪,自有下人將酒水食物流水價兒的送上來。高寵也在角落末席處混了張酒案。
他的修為還不能長時間辟穀不食,在猛虎丘洞天內這三四天水米未進,因靈氣磅礴,倒也不覺得饑渴。此時看到美酒佳肴,肚皮首先不爭氣起來,腹內咕咕響聲如雷,惹得周圍眾人不住扭頭。
他本來就是打醬油的,此時也不顧眾人指指點點,自顧自地一手抓肥鵝一手端酒樽,開懷大嚼起來。一個美婢站在他身後不住地添盞,直添了十幾盅,臉色由厭惡變得訝異,最後以袖掩著嘴哧哧笑起來。
這酒入口酸甜,約莫隻有十幾度的樣子,用來解渴卻是極好的。便是丹辰子以法力凝練過的燒酒也不過三四十度。席間的烤鵝味道甚佳,與以前在法國餐廳吃過的一次法國菜有些神似。羊腿也不錯,外麵烤的滋滋冒油,切開來卻還有一線血絲,真個的外焦裏嫩。旁邊有幾個碟子,分別盛著青鹽、茱萸、麻椒、茴香等調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