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種話,何嚐不是在誅心。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柯婉月腳下一軟,跌倒在地,沉寂了許久,這才堪堪地抬起頭,迷茫地望向了景昊天。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那麼熟悉的人,現在站在自己的麵前,卻又如此陌生呢?
從前是明目張膽的偏愛自己,為何到了現在,又談起了有苦難言呢?
柯婉月自認為並不是什麼好人,也並不是什麼分不清大是大非的人。
可是,這樣猛然的態度突變,沒有任何的言語緩和,行為緩和,就讓自己這樣接受嘛?
她做不到。
“我們離婚吧。我累了。我以為你和別人不同,我以為我們可以是並肩作戰的關係,我也以為你足夠信任我。”
柯婉月踉蹌著起身,景昊天用盡了自己渾身的力氣,這才控製住了,去扶她的手。
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他需要做的事情遠比柯婉月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牽扯到了大半的商場勢力,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擺平的。柯婉月現在風頭正盛,若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再加上是自己的妻子,到時候,一個古哲放棄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古哲阻礙他們前進的道路。
他已經失去柯婉月一次了,總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過了半晌,景昊天這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沉聲道:“好,我會去讓蕭何辦手續,你就冷靜一下。至於景雲,我會放在我的名下。”
什麼!柯婉月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景昊天。這難道不是要把人逼上絕路嗎?
這就是他所謂的苦衷?毫不猶豫地同意自己離婚,再把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給搶走,趕盡殺絕麼?
柯婉月緊緊的握著拳頭,原本想狠狠的甩他一巴掌,可總歸是下不了手了。
看著他脖子上那道沁血的印記,柯婉月隻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挖了一塊兒一樣。
藏在嗓子眼裏的聲嘶力竭,就在這一瞬間又咽了回去。罷了,還是不說了,沒有什麼好說的。
柯婉月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留戀。她好像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了親人,沒有了丈夫,現在連自己的兒子都失去了。
就這樣走出幾步,柯婉月站在院子的拐角處,冷聲道:“不是我不願意和你爭搶,也不是不想把孩子帶到身邊。隻是我覺得,我柯婉月,不會再和你們景家有任何的牽扯。”
這孩子終究還是姓景的,是景昊天的孩子。
話音落下,柯婉月依舊是頭也不回的離開,留著景昊天一個人站在院落中,靜靜的望著柯婉月離去的方向。
一旁的蕭何無法阻止,那是老大的決定,自己根本無權幹涉。說到底,就算和柯婉月關係再好,那也是要聽從景家安排的。
景昊天沉下心思,收回視線之後,立馬換上了那副麵若冰霜的神情,沒有理會脖子上的傷口,轉身進了房間。
李長樂已經被帶到了大廳裏,看到景昊天渾身寒意,脖子上還帶著絲絲血跡,不免心下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
“你……”
聽到了李長樂吞吞吐吐的話,景昊天心頭嫌惡一聲,卻直接伸開雙手把她攬進了懷裏。
“今天晚上有一場宴會,你陪我去。”說完,景昊天順著這個姿勢把她推給了一旁的傭人,自己就坐在沙發邊上,冷眼看著窗外。
李長樂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就已經被人拉著進了房間中,等著回過神來的時候,鏡中的自己已經大變了模樣。
原本大學生的青澀消失不見,現在隻餘下了那一臉不和年齡的大濃妝,還有那一頭略顯老氣的蓬鬆卷發。
景昊天這事沒有怪罪自己嗎?她看了一眼手上的疤痕,有些緩不過來勁兒。
這道傷口深的很,當初為了獲得景昊天等人的信任,自己的確也是拚出了這條性命。難不成,現在是開始有了轉機嗎?
正在想著,房間的門被人敲響,蕭何清俊溫柔的聲音響起,喚回了她的思緒:“李小姐,景總問您準備好了嗎?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李長樂在口腔中細細的嗯了一聲,立馬轉頭看向了鏡子。她著實是不喜歡這個老氣的妝容和卷發的,可是一想到這是景昊天讓她打扮的,還要帶去聚會,一瞬間覺得,似乎是隻有這樣才能體現一個人性格的沉穩。
也可能是景昊天覺得她太年輕,所以才如此打扮。
等著李長樂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景昊天眼裏閃過一抹驚訝,李長樂把這抹驚訝盡收眼底,瞬間意識到相當有可能景昊天就是喜歡這樣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