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無論怎麼樣,事情澄清了,就煙消雲散了,我不是雞腸小肚的人,這事也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我看就算了。老板娘,給我一個麵子,饒了她們吧,誰沒有犯過錯呢。”
老板娘說:“大家聽到沒有,李婉榕說的什麼,她的心胸多麼開闊。這事我聽李婉榕的,就算了,過去了,但是以後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別怪我不客氣。雖然說我和婉榕不追究此事,但是朱婭、小美,你們必須向婉榕道歉。”
張大廚嘟噥道:“道歉,太便宜她們了。”
朱婭沒有道歉,她抬起頭,瞪了張大廚一眼,說:“你這個無恥之徒!”
說完,朱婭下樓去了。老板娘追到樓梯邊,說:“朱婭,你想幹什麼?”
朱婭頭也不回地說:“我不幹了!”
她離開了孔雀餐廳。
老板娘氣得發抖,回過頭,對小美說:“你,你也走吧。”
小美流下了淚水,說:“我不走,我不走,我孩子在老家還等著我的奶粉錢,我不能沒有工作,不能沒有工作。”
姐姐說:“老板娘,你讓她留下吧,求你了。”
好幾個員工說:“老板娘,讓小美留下吧。”
老板娘歎了口氣,說:“留下可以,但是有個條件。”
小美說:“老板娘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老板娘說:“從今天下午開始,小美去做洗碗工,婉榕接替朱婭,當迎賓。”
姐姐說:“這樣不妥吧?”
老板娘斬釘截鐵地說:“孔雀餐廳是我的,我說了算,就這樣定了,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
這天晚上,姐姐比往常提早了兩個多小時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姐姐想到還在洗碗的小美,沒有幸災樂禍,而是替小美難過。她本來想留下來幫小美的,因為來例假,肚子很痛,就離開了餐廳。張大廚還是站在那棵梧桐樹下等她,見她過來,扔掉手中的煙頭,迎上來說:“小李,今天要不是我,你就--”姐姐說:“謝謝你。”張大廚笑著說:“不客氣,不客氣,小李,我想請你到酒吧裏喝杯酒,可以嗎?”姐姐又想起了朱婭的話,心裏一陣惡心,說:“我不想喝酒,想回家,你自己去喝吧。”張大廚還想說什麼,姐姐沒有等他的話說出口,邁開腿一陣小跑,遠離了他。張大廚罵了聲很難聽的話,悻悻而去。
姐姐回到家,剛剛開門,就聞到了一股花香。
姐姐想,她沒有在家裏養花,也從來沒有買過鮮花,怎麼會有花香呢?詫異的姐姐開燈後發現,一束鮮豔的紅玫瑰靜靜地躺在桌子上。有人來過,還給她送了束紅玫瑰,這人是誰?她檢查了一下窗戶,發現窗戶開著。她突然想到了那個古怪的賊。難道是他送來的玫瑰花?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有誰呢?
姐姐在這個城市裏,沒有什麼朋友,更談不上可以給自己送花的男朋友了。
姐姐覺得不可思議。
姐姐發現花的上麵有張小紙片,她拿起了小紙片,上麵寫著這樣一行字:“不要問我是誰,你應該像鮮花一樣生活。”字跡歪歪扭扭,十分難看,這句話倒讓姐姐怦然心動。一會兒,姐姐恢複了平靜,心想,這也許是個惡作劇。她想把花扔了,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把花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花香沁人心脾。姐姐自言自語道:“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花,還真好聞,以前我怎麼就不喜歡花呢,看來,這三十多年真是白活了。”姐姐想找個花瓶把花養在水裏,否則花兒很快就會枯萎,可是,姐姐找遍了家裏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花瓶。她隻好讓花束留在桌子上,讓它自生自滅了。
睡覺前,姐姐把門窗都關好了,生怕賊又跑進屋裏來。
姐姐不怕那個賊,怕的是那個賊的嘮叨。
姐姐躺在床上,肚子痛得要命,她哼哼唧唧地叫著。以前痛經,她會吃一種叫“益母草”的衝劑,可以緩解她的疼痛。她知道家裏沒有益母草了,又不想出門到藥店買藥,隻好忍耐著疼痛。她經常對自己說,任何疼痛都會過去的,隻要有足夠的忍耐能力。實在痛得受不了了,她就在床上翻滾。姐姐想到了桌子上的那束玫瑰花,她強忍疼痛爬起來,一把抓過那束玫瑰花。她把花朵放在鼻子下,使勁地呼吸,一次一次地呼吸,花香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使她慢慢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