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昭被他強行留了下來,不過書鋪中的畫作的確讓她開了眼界。
“沈姑娘,這看這幅畫如何?”端木祁舉起副仕女圖擺在她麵前,低聲問道。
仕女圖……沈晏昭卻又想到了那天給洛舞瑤畫的那張畫,怎麼樣都無法直視仕女圖,“恩,不錯,不錯……”
沈晏昭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魅力,至於蕭琰為什麼會對自己如此厭惡,定然是那日看到自己最為恐怖的一麵,但是現在,端木祁對自己的映象顯然是很好的。所以,就算事成以後,離開王府,沈晏昭也不會擔心自己孤獨終老,慘淡過完一身。
天色漸暗,一下午的時間就在書鋪裏頭打發了,沈晏昭發現端木祁其實是個話很多的人,他除了和沈晏昭看畫,還給她講了許多外話,譬如說他是商賈之子,還有他喜歡遊山玩水,總之,沈晏昭看來,這就是個標準的翩翩公子,溫文爾雅,謙和有禮。
和蕭琰那樣的紈絝子弟比起來,真是不知好了多少。
“走,喝酒去!”沈晏昭難得遇到聊得來的人,天黑下來的時候,拉著端木祁便往酒樓走,阿若百般阻攔,也攔不住沈晏昭飛出來的心。
端木祁也是許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姑娘,爽朗大方,又不矯飾,與她一起和遊山玩水時的心境相差無幾。
沈晏昭點了兩壺花雕,重生前她是南方人,南方小鎮的花雕很有名,她自幼嗅著深巷酒香長大,沒想到天瀾也有花雕。
“你喜歡花雕?”端木祁清朗的笑意始終掛在臉上,通透的眼眸裏映著彎彎的月亮,可他做在那兒,半邊是月,半邊是燭光,恍若謫仙臨世。
沈晏昭應聲點頭,“恩,花雕暖體,香味醇厚。”她托住下巴,阿若坐在旁邊,本想勸她早點回去,現在也一並與她在外麵胡鬧起來。
“聽你這樣說,倒是不錯。”端木祁接過酒替沈晏昭斟上一杯,“可惜了,我不飲酒,隻愛喝茶。”他心中是當真有些失落的,明明把酒言歡是人生樂事,可惜端木祁天生不能飲酒,隻能品品茶,以茶代酒了,自然不能體會到酒中趣味。
酒足飯飽之後,夜色已濃,將近亥時,明天一早蕭琰大概就要來接自己回王府了,想來這樣的朋友以後也沒有機會遇到。她酒量向來不錯,喝得也就二三兩,隻是臉頰微紅,還不至於醉。
端木祁想送她,卻被沈晏昭一口回絕,她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怕隻是慶國公府的小姐,她都不想讓人知道,並不是光鮮亮麗的事情,反而讓她覺得有些不堪。
至於瑞王妃的身份,總有一日,她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脫離這三個字的束縛。
沈晏昭回到慶國公府的時候,亥時已過,府中燈火通明,與平日不同,她正納悶地帶著阿若進去,一頭就撞到了臉色鐵青的蕭琰。
“去哪裏?為何這麼晚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本王等了你多久?”蕭琰劈頭蓋臉地問道,不給沈晏昭留一絲反應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