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視線落在香燭的前方,竟然擺放著我挖回來的手骨,排列整齊。
清晰可見那手骨上的斑點和黑紋,我咽了咽口水,頭皮發麻:“這,這是做什麼?”
“無祭怨!”
“什麼意思?”
“不想死就閉嘴!”胡長卿沒了耐心,嗬斥道。
我確實怕死,當即閉上了嘴巴,隻見胡長卿伸手執起我的尾指,手一落,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一道血痕,滴了三滴血入了一個清水碗中。
隨後他翻開黃紙,用朱砂筆寫了些我看不懂的符咒,捏著指尖,口中念叨著咒語。
下一霎,黃紙燃燒他直接扔在了水中,轉眸望著我:“誠心磕一個頭放一根手指在碗中,放完為止。”
放手指?我望著那慘不容睹的手指,心口忐忑,有些不情願。
“還不做?想讓他們變成厲鬼來找你?”
厲鬼?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卻出於怕死的本能虔心跪拜,一拜一放指。
到最後都有些麻木了,胡長卿似乎很滿意,看我的眼神和臉色平和了不少。
隻是碗中原本灰沉沉的水隨著手指放入越多,水就越發清亮,外麵的天色似乎也跟著亮了不少。
隨著最後一根手指放入,一道刺耳的貓叫灌入耳中。
一道重力將我掀開,眼前晃過一道虛影,就瞧見貓妖盤踞在案桌上,灰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朝我齜牙,態度極其的惡劣。
我看著貓妖身上縈繞著濃鬱的黑氣,不敢輕舉妄動,看著胡長卿走來,手指忍不住扯著對方的衣角。
雖然胡長卿也要殺我,但是目前的情況對比,貓妖比胡長卿還要可怕。
胡長卿嫌棄的從我手中抽出他的衣角,瞪了我一眼。
我委屈的往他身後縮了縮,秉持著隻要我不看見它,它就看不見我的原則。
“貓妖,她是我的出馬弟子,速速離去,無祭怨已出,她身上已無怨咒。”
怨咒?我快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我這是招仇了?
貓妖喵了幾聲,我並未聽懂,隻聽見胡長卿冷言應道:“我不殺你,滾吧!”
下一刻,貓妖就消失不見,外麵的天際瞬間變得堂亮。
“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看我娶親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的麼?怎麼,現在怕了?”
我識趣的閉上嘴不敢吭聲。
“將這些手指埋在院子裏的那顆桃花樹下。”
我老老實實的抱著手指埋在了桃花樹下,弄完這一切,腦子一陣渾濁,又累又餓。
神經也在這一刻放鬆,身子直栽栽的朝著地麵砸去,在意識消失之前我似乎跌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冷,刺骨的寒意包裹著全身,身子被一樣重物壓著。
意識渾濁,但疼痛和酸意卻無比的清晰。
……
“小薇,小薇?”耳邊傳來戕婆婆陣陣的呼喚。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就瞧見戕婆婆在我床邊:“戕婆婆,你怎麼來了?”
“給你帶了點吃的,吃完我帶你去給鄉親們回願。”
我嗯了一聲起身,低眸就瞧見自己一絲未縷,光潔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吻痕:“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