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聲晚心口處泛著綿密的疼。
如果不是幹媽一家,她六歲那年就死在了荒山野嶺,也沒有現在的她。
這份恩情,她得還。
所以邱聲晚心一橫,起身用手背蹭掉眼淚,轉身就要往重回西世。
卻不想轉身便撞上一抹欣長清雋的身影。
男人微眯著眼,神情淡漠,臉色比剛剛在屋內要暗,要沉。
“去哪兒?”
邱聲晚心口處一顫,沒來由的感到心虛,“回,回家。”
“你家住這?”明錦佑嗓音慵懶,夾雜了涼意。
邱聲晚咬著唇不敢吱聲,頭不自覺的下垂。
明錦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她脖頸處露出的一小節白皙。
細白如瓷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在燈下泛著霧白的光暈。
大概是被揭穿謊言,雙頰不自覺的泛紅。
脖頸的白皙與雙頰上的紅潮交相輝映,說不出的勾人。
明錦佑眯了眯深眸,眼底染了層層疊疊不太明顯的欲念。
凸起的喉結不自主的滾了又滾。
“跟我走。”他丟下一句,拾級而下。
邱聲晚嚇了一跳,一雙小鹿眼裏都是惶恐,慌亂。
明錦佑沒聽見跟上的腳步聲,回頭看她。
濃黑的眼睛裏都是漠然,“不是缺錢?我借你。”
他顯然是聽見她剛剛跟幹媽的通話了。
邱聲晚自然是不信的。
剛剛在17樓,他惡劣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裏,自然不認為他會有這麼好的心。
況且誰會無緣無故借錢給一個陌生人?
明錦佑倒也不催,清潤平靜的麵孔無波無瀾,“你也可以選擇回去,然後讓失足女的標簽一輩子貼在你身上,你的未來,你的事業,你的人生,都無法甩掉這個汙點。”
“人走捷徑是會付出代價的,如果你付的起的話,你大可以進去。”
他的一番話,說得邱聲晚心裏一駭。
再次退縮。
……
明錦佑喝了酒不能開車,準備在路邊叫車。
他沒撐傘,任由身體淋在雨裏。
這個點並不好叫車,雖是小雨,衣服也很快濕透。
邱聲晚沒淋雨都覺得冷,見他這樣,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西世,找服務員借雨傘追了出去。
就當是感謝他的一番勸解吧。
明錦佑其實是想淋雨讓自己清醒一下的,也確實起了作用,身體也沒那麼躁動了。
隻是遲遲沒攔到車。
雨越下越大,他頭上卻停了。
明錦佑仰頭,隻看見頭頂的一方雨傘。
他個子太高,邱聲晚舉得有些吃力。
小鹿眼被散落的雨水打濕,睫毛上凝了幾滴小水珠,整個人看上去濕漉漉的。
明錦佑眸子幽深,“想通了?”
邱聲晚沒回答,隻將雨傘往他手裏一塞,便跑向前麵的公交車站等車。
傘柄的位置殘留餘溫。
像是點燃心中某把無名的火,越燃越旺。
邱聲晚才剛跑出沒兩步,便聽見身後傳來奇怪的動靜。
一回頭,便看見蹲在地上的明錦佑。
剛給他的傘,也摔在地上。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正用單手支撐著地麵來維持身體的平衡。
邱聲晚意識到情況不對,條件反射的返回,“你怎麼了?”
她伸手去攙扶,卻在觸碰到他滾燙的體溫時,猛然一震。
“我送你去醫院。”邱聲晚急忙說道。
“麻煩送我回家。”他的眉心蹙得極深,濕漉漉的短發滴著水,但語氣很堅定。
邱聲晚遲疑片刻,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