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從無心嘴裏取下粘著血跡的白襯衫衣領碎片,輕輕地將它放進懷裏收好,
然後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無心是否有其他傷口或異常。確認他安然無恙之後,我心中的擔憂稍稍減輕了一些,便準備跳下牆頭。
就在這時,隔著一條小巷子,緊鄰玄天觀的一棟民居裏突然傳出一陣劇烈的打砸聲。
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整個房屋都要被掀翻似的。
伴隨著打砸聲,一個蒼老而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你們別打啦!都是我的孩子啊!這房子拆遷補償方案都還沒下來呢,你們就爭得頭破血流,這樣做值得嗎?”
我立刻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白天拉著我說話的那位王婆。
王婆家與玄天觀僅有一巷之隔,她不僅是道門虔誠的信徒,更是玄天觀的常客。
可以說,她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之一。聽到她如此痛苦的呼喊,我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王婆的老伴早年死於癌症,法事還是我師父免費給他做的,
老兩口有兩個兒子,
大哥王大民今年二十六歲,當兵退伍後,在魔都市區內一家夜總會當保安,
二兒子王小安今年二十三歲,技校畢業,是一名公交車司機,
說起來,大民哥與小安哥算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我站在牆頭上仔細聽了一會王婆家兩兄弟的爭吵,原來是為了拆遷後如何分房子起了分歧與爭執。
我本想跳過牆去勸一勸,但是想一想這畢竟是人家家裏麵的事情,我一個方外之人也不好瞎摻和。
清官難斷家務事嘛!
於是我就跳下了牆頭,把無心放回窩裏,就回到中庭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了。
由於害怕那名闖入者會再次折返回來,我完全不敢躺下休息,隻能在房間裏麵靜靜地坐著,一整晚都在打坐呼吸吐納,慢慢地進入到了一種龜息的奇妙狀態之中。
當我進入龜息之後,我的呼吸、心跳以及血液循環等生理活動都會逐漸減緩到一個極其微弱的程度,
但與此同時,我的神識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釋放和增強,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周圍十丈範圍內的所有風吹草動,甚至產生了一種靈魂出竅般的奇妙感覺。
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雞鳴聲劃破天際,宣告著新一天的到來,確認整夜都平安無事之後,我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眼,並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早上起床後,我首先來到院子裏打了一套王八拳,活動一下筋骨。
然後洗漱完畢,便開始忙碌地飼喂照料起前院的驢無妄、狗無缺、貓無心,還有後院的雞、鴨、羊等家畜家禽來。
今天後院的收成相當不錯,一共掏出了五個新鮮的雞蛋、三個鴨蛋,還擠出了滿滿一壺鮮美的羊奶,菜園子裏還摘了幾顆西紅柿青椒,這讓我的心情稍微愉悅了一些。
早餐過後,我穿上道袍,整理好衣冠,準備前往位於下東區的區委,正式提交玄天觀文物保護單位的鑒定申請。
然而,就在我尚未打開道觀大門之際,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傳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我心生疑惑:究竟是誰如此早就前來燒香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