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一老一少。
老的大約五十出頭,頭發花白,國字臉,濃眉怒目。
年輕的是他的助手,腰帶上掛著一副手銬。
那時候工廠設置保衛科,就相當於是整個廠子的警局,隻要是在廠子裏麵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可以管。
“鄭叔。”陳澤叫了聲。鄭建國是廠保衛科的科長,為人剛正不阿,頗有威信。
鄭建國威嚴地掃了現場一眼,“怎麼回事?”
華華媽嚎哭道:“陳澤這個殺千刀的,偷了我家的血汗錢,問他要還打人。”
“陳澤!有沒有這回事!”鄭建國驚雷般地喝問道,一雙雪亮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人心。
陳澤沒有絲毫害怕畏懼,迎著他的目光,誠懇地道:“鄭叔,我沒有,她是血口噴人。”
鄭建國定定地盯著他看。
陳澤沒有回避眼神。
鄭建國鬆了口氣,廠裏這幫子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對每個人的秉性都清楚,陳澤雖然懶散,但絕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他看得出陳澤心裏坦蕩,應該不是他做的,不過事情還是要查清楚,走個流程。
於是又去華華媽家,查看案發現場。
門鎖沒有損壞的痕跡,家裏也沒有翻箱倒櫃的現象,基本可以判斷並非入室盜竊。
“放錢的位置,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隻有我。”遲疑一會,她又期期艾艾地道:“可能孩他爸也知道。”
“但他爸出差了,不在家啊。”
鄭建國叮囑助手小馬向供銷科落實華華爸的情況。
“這樣吧,你倆跟我去保衛科走一趟。”
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陳澤去保衛科做了筆錄。
等他回家,卻發現家門緊閉。
怎麼敲門也不應。
這是被老婆掃地出門了嗎?陳澤苦笑。
知道姚雪對他是傷心失望透了。
還是等她先消消氣吧。
陳澤沒有再堅持敲門,轉身離去。
他離去沒多久。
宿舍門再次響起。
敲門的是鄭建國,帶著華華媽和一個小胖子,她手裏還提了一兜水果。
原來華華媽是專門上門道歉的,事情水落石出。
丟的錢是華華偷拿的,他見過媽媽放錢,趁媽媽上班的時候,拿錢去買變形金剛了。
姚雪這才知道誤會了陳澤,心裏一陣酸楚歉疚,別人不相信他的清白,可我為什麼也不肯相信?
可她又想,這能怪我嗎,這些年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她受的傷已經太多了。
夜風蕭瑟,陳澤漫步在河堤旁。
呼吸著略帶水草腥味的河風,頭腦一片清醒。
認真探究起來,今天發生的事不是偶然的,而是日積月累,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太糟糕,幾乎跟壞人劃等號。
就算今天的事真相大白了,以後說不準有其他的破事找上門來。
所以,一定要提高自己的地位,提高自己的檔次,提高自己的身份!
陳澤從來沒有這樣迫切地希望成功,希望出人頭地。
盡快把人頭罐出手,賺第一桶金。
搜索記憶,縣城沒有古玩市場。
如果想要出售古玩,必須去一百多公裏外的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