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沒奈何,也上前見禮。
隻是他貌不驚人,穿著打扮普通,沒被幾位看在眼裏。
“適才聽你說,兩幅都不是真跡,兩幅又都是真跡。作何道理啊?”萬老麵無表情,眼皮也不抬。
他養尊處優,德高望重,結交的大多是高官顯貴,因此自有一番氣度,說的話雖然平和,卻又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孫福貴暗暗著急,想圓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隻好悄悄給陳澤打眼色,暗示他認錯道歉,不要年輕氣盛地衝撞萬老。
陳澤卻回了一個讓他不要擔心的眼神。
卞秋詞冷聲道:“事先奉告一句,在座的諸位都是行家,不要想著靠胡言亂語、弄虛作假蒙混過關。”
“你說得好便罷,若是口出狂言,恐怕整個省城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你可要想清楚了才張口。”
氣氛一時異常凝重。
別以為卞秋詞說的是玩笑話,他說的這話,代表的是萬老的態度,這點人脈和能量還是有的。
陳澤並沒有被他的話嚇倒,微微一笑。
“卞先生稍安勿躁,陳某自信還是有一些眼力的,如果說得不對,自當卷鋪蓋走人,從此不踏入省城半步。”
眾人有些動容,有人欽佩他的勇氣,有人嗤之以鼻,心想這小子不過是說大話罷了,等會讓你頭破血流,哭爹叫媽。
“不過,陳某若是僥幸說對,卞先生又當如何?”
所謂有來有往,不能一味地被動,也要順勢撈些好處才行。
“你!”卞秋詞沒想到陳澤這個無名小卒還敢反擊。
“你要是贏了,我,我送一幅我的畫作給你。”說完,他也有些臉紅,雖然是嶄露頭角的青年畫家,但畫作還談不上多值錢。
萬山老人微微抬眼,算是第一次認真打量陳澤。
這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眼神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老練沉穩,還有一副成竹在胸的坦然。
沉吟片刻開口道:“這樣吧,如果你言之有理,老夫厚著臉皮也送一幅畫作,如何?”
萬山老人年事已高,近年作畫甚少,畫作的潤筆費也是水漲船高,現在市麵上一幅畫價值幾百上千,炙手可熱。
陳澤在後世經手拍賣過一幅他的畫,成交價高達五十萬,被一位海外富商收藏。
“恭敬不如從命。”陳澤欣然同意。
眾人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看他能有什麼說詞。
陳澤恍然間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燈光璀璨、富麗堂皇的拍賣大廳,在新聞媒體,業界同仁,富豪名流的注目下,揮灑自如地介紹拍品。
一股無形的氣勢陡然而起,讓他的語調增添了一絲魄力。
“諸位可曾聽說過揭畫?”
“揭畫?!”這個詞像是一塊巨石砸進湖麵,激起軒然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