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竟然進了!威爾單手抓球拋出了奇特的弧線,而球竟然進了!
命運會眷顧奮鬥的人。
可是威爾沒有笑,他的右臂已經沒法使用了,但他需要用右手投籃,需要用雙手抓籃板離開右胳膊,他什麼都幹不了——好像比賽剩下多長時間似乎都沒有意義了。他再次嚐試抬起自己的右胳膊,又一次疼痛的表情,把胳膊放下。老頭教練把工作人員叫過來,同時對著場內喊叫了兩聲法語。
威爾隻是一直搖頭,眼神裏寫滿了篤定。
隻有他和庫珀知道,有這樣一個任務。他還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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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下去,也許你會死亡。逃跑,你就可以活下去。至少可以多活一會。但是年複一年,時光荏苒,當你躺在床上即將麵對老去死亡的那一刻,你願不願意用你苟活的這麼多年,去交換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讓你回到這裏,告訴我們的敵人,他們可以奪走我們的生命,但他們永遠奪不走我們的自由。——威廉-華萊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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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上掙紮了兩個回合,他來回的跑動都因為疼痛而難以完成。他的右臂已經開始充血腫脹,甚至已經在外觀上可以看到索條狀的硬塊在活動。
肌肉拉傷的治療並不困難,基本也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但作為運動損傷中痛感最強的一種傷病,輕微的觸碰都可能造成極大的痛苦。何況上臂的拉傷會和跑動的姿態相關聯,他每跑出一步,就會痛一下。
巴圖姆看著忍痛立在他麵前的威爾,好像也有了些猶豫,他更多的選擇了出球,而不再繼續單打。
還沒從被隔扣的陰影裏緩解回來的考瑟爾愣愣的接住籃球,在距離籃筐不遠的位置投籃,手卻軟了——他已經在NBA和法國球探麵前丟盡了臉,日後被人提起都會被加上“當年被一個非洲小夥騎扣”的冠詞。
球隻是蹭到了籃筐。
“我的!”
威爾大喊一聲,用左手推開隊友,躍起,雙腿盡力將自己彈射起來,左手向下用力,把球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籃板!”威爾再次衝著技術統計員大喊,這次受到震驚的不再隻是技術統計員,而是在場的每一個人。他的吼聲有了分量。
“他有了自己的氣場了,”庫珀笑了,心裏默念著:“這可能就是夏洛特山貓缺乏的東西,一個激情四溢的球員、一個不那麼溫和的家夥,他說不定能成為點燃這支年輕球隊的那個人。”
就在所有人都幾乎愣住的時候,隻有見慣了大場麵的巴圖姆撤步開始回防。
威爾左手運球高速的開始推進。
他皺起眉頭,像是二戰影片裏受傷的士兵強忍著傷痛。
但他堅實的踩下自己每一個步子,左臂的肌肉緊繃著,眼睛望向籃筐的方向——對他來說,每得兩分就是向著他的夢想更近了一步,就是向著自己和表哥更好的生活更近了一步。
巴圖姆沒有轉過身擦著身子去追,他麵對的對手是一個隻有左手可以運球的藍領球員。
這個球員因為疼痛身體並不協調,幾乎沒法加速到最快,也沒法把球換到右手去做變向,他甚至根本不懂怎麼過人。
巴圖姆以為自己拍一下球就可以被打掉了。
他想錯了。
這時的威爾是不可能被阻擋的——他用左手把球運到最低,在地上堅實又短促的一點。右肩擦過巴圖姆的身體,一切太驍捷、太淩厲、也太讓巴圖姆難以反映。
他和巴圖姆像兩個歐陸的騎士,在交錯的一瞬間決出了勝負。
威爾在右上臂被觸碰的一瞬間鎖緊眉頭,忍住劇痛堅定的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眼前隻有球場和籃筐,威爾的眼神裏閃亮著堅定的光芒,一步一步向前奔跑著。身後是回頭望著威爾一騎絕塵的其他九個球員,包括巴圖姆。
這段路好像跑了很久,庫珀立在場下,鼓掌看著奔向籃筐的威爾,才發現有時候目睹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生命忍著劇痛奔跑是一件多麼震撼人心的事情。就像非洲草原裏被樹枝剮破了趾爪的獵豹狂放的追逐著獵物,庫珀在威爾身上看到了生命的熱情。
這種熱情不需要是為了幫助任何人,就是為了自己,奮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