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毛傑和宗帥等人退走後,高府又恢複到一片死寂,過了四更天的時候高宅後院牆根下的一口枯井中伸出一隻手來,慢慢的抓住井沿,慢慢的爬出一名中年人,中年人出來後迅速環顧一下四周,然後又探身入井將一個五歲男孩抱了出來。
中年人一身下人的服飾,但是眼光卻是很亮。那個孩子相貌俊秀,見到滿地血腥,想要哭但又拚命咬住嘴唇不敢出聲,雙目刹時又充滿了恐懼,身子微微顫抖。
中年人一把捂住男孩的嘴巴,輕聲道:“公子,不要出聲,無論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就全完了。”
孩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中年人將手撒開,用繩子把孩子綁在背上,來到牆根,雙腿用力一蹬,“嗖”地一聲竄上圍牆,雙手扒牆,向四外觀瞧,見四下確實無人,就一躍而出。
中年人奔跑了好一陣,已到開封城外,這一路竟沒遇到阻攔,卻也感到詫異,又暗暗慶幸,希望老爺在天有靈,能保佑自己帶著公子平安脫離危難。
可就在這時,突然從天上落下一人,一掌結結實實地擊在他的背上。中年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已然受了重傷。
黑衣人冷笑道:“真沒想到,我們出動近千人血洗高府,卻還是有漏網之魚,好在大哥不放心,安排我等監視高府,沒想到還真把你們堵住了。”說著,一揮手,從四周又衝出近百人,將中年人團團圍住。
中年人略一運氣胸中一陣疼痛,心知已受重傷,但是自己身受高家大恩,誓死也不能將高家最後的骨血交出去,於是仰天大笑道:“你見我是賣主苟活的人麼?”
黑衣人尚未應答,忽聽得頭上一個聲音道:“好漢子。不錯,值得我跑一趟。”
眾人都吃了一驚,抬頭看時,隻見一個黑衣大漢,手持長劍站在一顆大樹上。
中年人不禁驚訝,心想:“這又是何人?”
先前的黑衣人冷聲道:“閣下是何人?”
樹上的黑衣大漢大笑道:“我是何人你不配知道,不過這兩個人你們不能帶走。”
先前的黑衣人陰笑道:“我們這裏有近百人,你就一個人,你還是想想自己的小命吧。”
“哦?比人多是吧。”說罷,黑衣大漢一打呼哨,衝四麵八方圍過來三四百人。手裏麵舉著火銃,已經瞄準黑衣人及其同夥。
“這回咱們比比誰人多。”黑衣大漢笑道。
先來的黑衣人見形勢不好,忙道:“閣下到底是誰?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是官兵嗎?用火銃指著我們,你們要造反嗎?”
“喲,官軍,你是哪個官軍啊?本官怎麼不認得?”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
先前的黑衣人一聽,忙道:“我乃河南衛千戶張丹,你們是什麼人?”
“河南衛?你們應該是護衛河南府的,怎麼跑到開封來了?你們是不是過界過得太遠了?”宗帥大聲喝問道。
張丹看了一眼宗帥,見宗帥也是千戶打扮,不由得大聲問道:“你們到底是哪個衛所的,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河南衛正在捉拿逃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