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哪天回來的?”宗帥問道。
“昨日。”高木答道。
付劍知道高木對宗帥的所謂的玩笑多少有些抵觸,於是打圓場補充道:“昨天晚上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發現子文已經睡了,所以就沒打擾他。”
宗帥當然知道高木的不滿,不過也沒往心裏去,問道:“哦,傑子還沒起來?”
付劍點頭道:“應該是還沒起來。”
宗帥一聽,一臉賤笑道:“沒起來就好,正好堵他被窩!兒郎們,隨本官衝啊!”
“諾!”
眾錦衣衛答應一聲,還沒有動身,就聽見大門內有人說道:“蟋蟀,好像從小到大都是我掀你被窩吧?記得五歲那年……”
宗帥聽毛傑要揭露他小時候的糗事,立馬穿進門內,用手捂住毛傑的嘴,求饒道:“大哥,我叫你哥還不行嗎?那件事絕對不能說。”
毛傑伸手將宗帥的手打掉,笑罵道:“小樣,那麼多把柄在我手裏,還敢跟我玩花活,看你小子下次還敢不敢?”
宗帥點頭哈腰,一把接過毛傑的行李,媚笑道:“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顯然門外的人對於倆人的打打鬧鬧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沒有人驚訝,祖二郎很有眼力,忙將毛傑的行李接了過來。
宗帥牽過一匹馬,交給毛傑後,問道:“和柳叔告別了嗎?”
毛傑點點頭,道:“已經告別了,估計下次見麵不會很久。走吧。”
“出發!”宗帥下令道。
宗帥這一行人北渡黃河,一路官道,宗帥和毛傑等人騎著馬在前麵走,數百錦衣衛排著整齊的隊伍跟在後麵,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北京城走去。
沿途經過的各州府縣鎮,當地官員離的老遠看見這群穿著飛魚服滿臉殺氣的殺才殺氣騰騰的走過來,都被嚇破了膽子,情知必是大人物出巡,別說刁難一二,不主動送上儀程的都沒有,膽小一點的甚至被嚇得上吊自殺,反正他們也不管這群錦衣衛姓甚名誰,有沒有交情,結個善緣總是沒錯的。
大明的文官頗重氣節,那是因為經過各個朝代的發展,到明朝形成了一種完備的文官係統,綜明一朝,曆代皇帝都不斷地與文官在抗爭奪權。朱元璋朱棣父子重武輕文,不斷殺戮朝臣乾綱獨斷,能夠壓製文臣,仁宣二帝仁愛,寬厚,不斷放權,使的文官們逐漸通過內閣與皇帝分權。猶其是英宗親征被俘後,文官瘋狂壓製武將,權力逐漸轉移到文官手中,文官係統逐漸控製了整個國家權力,他們不怕皇帝,不懼生死,不懼懲罰,以死諫為榮,認為名節重於山,數位皇帝力圖抗爭,嘉靖皇帝為此數次廷杖朝臣,拒絕接見大臣,寵信奸佞,信奉仙道之術,最後還是沒有打誇文官集團,萬曆更是四十年不上朝造成的。
也正是因為經曆了這麼多後,此時的文臣重氣節的前提就是得看準對象,不是所有文官集團裏的人都講氣節的,一些七八品的小官平素裏以公正清廉示於百姓,但並不代表他們願意主動招惹錦衣衛,邀名買直之輩其實最懂得看風色,順風之時,他們哪怕撞破頭也得擺出一副誓死不為瓦全的樣子,忠賢之臣的形象令古往今來無數名臣羞慚掩麵,然而逆風之時,他們比誰都識時務,比誰都跑得快,名聲固然重要,腦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