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撐起身子，試圖起身，但左手剛剛按住地毯，圈著一圈水印的手腕就突然被拉拽，之後是剛剛支撐力量的右手被拉拽，秦明的身子才起來一半，就又趴倒下去。
秦明咬了咬牙，他知道水陸是在玩弄他。
被拉拽的脖子和手都疼，但秦明並不在意，水陸玩弄他，秦明也不在意。
拉拽幾次，眼看秦明起來又再摔倒幾次之後，水陸就放棄玩弄了。
因為秦明始終一聲不吭，連一絲憤怒的神色都沒有。
水陸知道，秦明是可怕的，現在他更加確認這點。
正因為如此，他更加感到興奮。
於是他的手指再次挪動，將秦明生生拉拽到他腳下。
然後他抓住秦明的頭發，將他的頭提了起來。
水陸低下身子，貼近秦明的臉。
秦明看到水陸那放大數倍的眼睛，看到那眼睛裏自己的倒影。
秦明有種，水陸要就此活吞他的感覺。
水陸止不住地興奮，甚至連抓秦明的手都微微發顫。
“好，真好，非常好，嗬……嗬嗬嗬嗬……不人不妖的異端，擁有貪欲之牙的異端，你將是我最好的力量源泉，你將成就我的夢想，成就我的霸業！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明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表情。
水陸的另一隻手也抓住秦明。
先是抓秦明的肩膀，然後抓秦明的脖子，之後是抓秦明的臉。
水陸離秦明更近了，兩對眼睛幾乎要貼上。
秦明覺得他聞到了欲望，力量，與貪婪的味道。
而在這些混雜的味道裏，秦明聞到了腐朽的味道。那是老人的味道。
因為笑，水陸的嘴張開了，張開了有限的一條縫隙，雖然隻是一條縫隙，卻暴露了些許白牙和舌頭。
秦明微微皺眉，水陸的味道更重了，欲望，力量，貪婪與腐朽的味道不斷撞擊秦明的嗅覺，秦明感到惡心想吐，而在惡心想吐之外，是與之戰鬥的欲望。
水武看著水陸，心裏五味雜陳。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老爺子，他知道這不是他想看到的老爺子，但他無法改變，也沒有任何後悔。
“再沒有比你更好的食物了。”水陸的舌頭伸了出來，似乎要舔秦明的臉，伸出的舌尖甚至滴下口水。
但水陸沒有真的舔上秦明，相反，他放開秦明，看著趴伏在地的秦明仰頭大笑。
大笑過後，水陸帶著一絲瘋狂說：“從古到今，從來沒有人類能與妖族融合，使用妖族的力量，你是唯一打破禁製的人，是唯一突破極限的人！如果人類能夠使用妖族的力量，那妖族還算什麼！如果我能使用貪欲之牙，那所有人，無論妖族還是人類，都要對我俯首稱臣！”
秦明開始明白，為什麼水陸給他交換幽音的機會，為什麼水陸不直接殺他。
他猛地想到，也許救了幽音，卻把全世界都置於危險之中。
秦明詢問自己的心，他確定，他不後悔。如果他又一次麵臨同樣的選擇，他想，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