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低下了頭，淚珠沾濕她濃密繁長的睫毛後，直直地掉落下去。
帶著抽泣的聲音，水月低聲說：“秦明，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沒有，道歉沒用，可我還是想說，我對不起你，我不想害你，從來也不想害你，可爺爺他，他對我來說，就像帝王一樣，水家從來沒有人能夠違抗爺爺，從小被爺爺養大的我更是不可能。我……自從發現你擁有妖力後，一直都在隱瞞，不讓任何人知道，也屢次想勸你離開這座城市，可……可我舍不得你……我想在你身邊……對不起……”
因為身體還處於麻醉狀態，秦明無法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聽水月說，看著她，什麼也做不了。
秦明急得想摘掉麵罩，向水月大喊。
可他連這種事也做不了。
“秦明……我以為你救過我的命，水家會接受你，爺爺會接受你，強大的你能成為水家的力量，連武哥也願意和你做朋友，我以為一切……都在向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水月的眼淚掉得越來越多了，因為抽泣，她的肩膀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可我沒有想到，爺爺確實接受了你，是以他想到的方式……他想要吃掉你，吞食你的妖力，還有你身體裏的貪欲之牙。他覺得人類不可能擁有貪欲之牙，但被你融合的貪欲之牙，可以被人類擁有。所以他麻痹我，讓我以為你可以一直存在……對不起……我太傻了，我真的太傻了，我隻是希望能在你身邊，我隻是太希望，能在你身邊……對不起……嗚嗚……秦明……真的對不起……”
水月哭得顫抖起來，秦明已經無法再忍受，看水月這樣哭下去。
他開啟妖瞳，不惜放任妖力加速流失，催使自己舉起右臂。
水月看到，秦明伸出了手，貼在容器的玻璃壁上。
“秦……明……”
水月試探著伸出手，向那貼在玻璃壁上的手一點一點接近。
水月知道，如果秦明的手縮退了，她一定會失去所有靠近的勇氣。
然而秦明的手一直貼在那裏，仿佛堅定的等待。
水月的手顫抖著，貼住了秦明的手，兩隻手之間，隔著一層玻璃壁，但在他們的心裏，他們的手是貼在一起的。
水月的眼淚再度潰堤，她恨不得抓破這層障壁，恨不得毀壞一切，救秦明離開。
秦明不想讓水月傷心，不想她自責，他想讓她知道，他沒事，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他都不會怪她。
他將他的所有想法，都寄宿在他的雙眼裏，他注視著水月，希望她能讀懂他眼中的意思。
兩個人就這樣貼著手，彼此注視著，空間一時靜謐，隻有女人的眼淚靜靜流淌。
水月讀出了秦明眼裏的意思，可即便她讀出了，她卻無法原諒自己，就算她知道，以秦明的善良不會怪罪自己，可她心裏的結卻無法解開，消失。
秦明看水月的淚水不停，心裏越發急切。
他突然想到，幽音的妖瞳，還有貪狼的貪欲之牙，怎麼可能敗給一個卑鄙邪惡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