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青伊相邀後,玉芙和阿嬌也曾去前院小敘,這些女子也都是各有各的秉性,海棠姨娘果真收攏了不少美佳人,在海棠閣的日子過的倒也開心。
轉眼便到了新年,新年裏海棠閣是不開張的,關上了門卻依舊熱鬧。
因為這幾天海棠閣的姑娘們都不用侍客,海棠姨娘還給每個人封了紅包,大家都喜滋滋的,定的新衣裳年前就已經送來了,就等著穿了,這些天裏,所有的姑娘都互相問候贈禮,好不熱鬧,玉芙和阿嬌也拜訪了幾位姑娘,因為剛來,沒有什麼東西,所以禮品都是玉芙替阿嬌備好。
守歲的那天更是熱鬧,姑娘們都要穿著新衣服登台演出,依著門次排。
那是阿嬌第一次到前廳,原來海棠閣的前廳那麼大,左右兩邊各放著十幾張幾,還有隔間,姑娘們便在這廳中表演,每個人都喜笑顏開,雖然起先有些姑娘還認不清,但是大家相見,總是很親熱,幾天下來,竟也都熟識了。
看著她們表演不似從前在宮中那般心境隨意,倒是不斷期盼,下個是誰了,下個是什麼表演,每個都看的津津有味,阿嬌和玉芙決定,玉芙撫琴阿嬌起舞,那日很開心,便舞了那支曾在大殿上為徹兒舞的那支,身子飛起來般轉動著,本就開心,借著酒勁,舞的更是起勁,一曲終了,大家都競相稱讚,海棠姨娘更是歡喜。
起先大家玩的很開心,前夜也很精神,可是後夜,有人便撐不住睡了,也有人半睡半醒,還有兩兩相伴竊竊私語,阿嬌和玉芙找了個背陰的地方,玉芙笑著說:“姐姐剛剛舞的,妹妹竟沒見過,若是得閑是姐姐定要教妹妹。”“妹妹要學姐姐定然傾囊相授”阿嬌豪氣的回答。
不知是酒勁還是舞的太起勁,那晚阿嬌和玉芙竟也沒有撐住,睡著了。
過了年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也一直晴著,玉芙的心情也似好了,兩人便一起彈琴練舞,阿嬌教玉芙那日的舞,玉芙也教她琵琶,海棠姨娘倒也放心她們自己耍,自打守歲那天阿嬌舞了那支後,便敲定第一天侍客便舞這支。
玉芙本就舞的很美,學的更是快,不出兩天已經可以舞全了,倒是阿嬌這琵琶抱著撫上去總似有些別扭,不似撫琴那般順手,真是難為玉芙即能彈得一手好琵琶又能撫琴。
海棠姨娘一直在張羅著阿嬌侍客的事,光是那天要穿的衣服就改了幾次,每改一次阿嬌便要穿上舞上一遍,直到她滿意了為止,頭上的飾物更是不要說,連妝容她都親自辦上,心裏雖知道她是期盼阿嬌能一舉得名,多賺些,但是看她如此用心,又忍不住感動,不好說什麼,任憑她擺弄。
聽小紅和紫鵑說,海棠姨娘早先就讓人在外麵放了話,說海棠閣有個美若天仙、才藝更是了得的念奴嬌姑娘,開春侍客。
海棠閣姑娘本就個個才華橫溢貌美如花,海棠姨娘這樣一渲染,外麵的人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很多人都翹首以待,海棠姨娘越發叮囑我不可出去,就是前院也不許去了,風吟和青伊她們倒是來過幾次。
海棠姨娘、小紅連同紫鵑大家都挺開心,倒是玉芙有些傷感,阿嬌以為她又是想起了東方朔,想要勸慰,誰知她是為阿嬌擔憂,她握著阿嬌的手道,“姐姐我本不該說這些,但是因為和你貼心,心裏的話卻又越發堵得慌,”阿嬌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寬慰道,“妹妹,你我這般投緣又以姐妹相稱,這些時日更是相惜,我們還有什麼不可說的嗎?”她回了我一絲笑,“姐姐可知,自你侍客以後便不在是清白女子?”阿嬌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是知曉的,玉芙苦笑道:“姐姐知道嗎,我母親便是歌女,後來有幸嫁人卻在夫家飽受欺淩,一生顛沛流離,被人看不起,若是好人家的女子,但凡有些活路誰願做了歌女舞女,就連東方大人,他娶的都是清白家的女子,姐姐真的想清楚了嗎?”
阿嬌見她這般為自己著想,不免動容的握住她的雙手道,“妹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姐姐本就是個死了一次的人,醒來更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也無處可投,再說你看,我在海棠閣這些時日不是很開心嗎?身份高貴又如何”?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停了下道:“金屋藏嬌的那位,身份尊貴,但她開心嗎?不見得,倒不如做個開心的舞女歌女。”
換來玉芙一怔,轉而笑著道:“倒是妹妹看輕了姐姐,沒想到姐姐是這般通徹的人,”
阿嬌笑著道:“隻要覺得活的開心便好,我們莫要看輕了自己”。兩人相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