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是岑宴深的車,但是她不想理會,繼續往前走著。她不想承認,她今天其實特別難過,所有難過積壓在心上,無法排解。
岑修的逼迫、莫妍霏的羞辱,其實都很快可以消解。
但,
他要跟她結束關係,她很難過;
他和向筱酒店開房、送房子、幫解圍,她很難過;
他要和莫妍霏聯姻,她特別特別難過。
兩人好時,她不管對他撒嬌、服軟還是說混話,都由著自己性子來,沒心沒肺一樣。但真動了脾氣,傷筋動骨。
黑色轎車跟了一會兒之後,倏地停在她的旁邊。
她置之不理,大步往前繼續走,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在岑宴深的麵前,她其實沒有什麼原則,隻要他往她靠近一步,她就會蹦跳著跑過去。
但回頭,卻隻見到岑宴深頂著燈火往反的方向走,空無一人的街,他穿著一身熨燙服帖的西服,明明有著盛世的氣韻,但背影又是那麼寂落,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車旁站著的趙哥對她說:“徐小姐,上車吧。岑總讓我送您回家。”
徐西漾望著他消失的那片夜色,心抽痛。
他怕了!
或者煩了!
因為她三番兩次的試探,想跟他結婚。
這是他無聲的拒絕,又狠又準。
徐西漾坐進趙哥的車裏,默默流了一路的眼淚,趙哥始終麵無表情地開著車,隻是在中途,給她遞了一包紙。
岑修的信息如鬼魅,在她重新加回他的微信之後,他已經發了數條進來。
“我哥要娶莫妍霏是嗎?”
“徐西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想報複我?想嫁給我哥,讓我叫你一聲嫂子是嗎?”
“別異想天開了,我哥可比我絕情多了,你真以為陪他睡了幾次,他就能為了你對抗整個岑家?”
“醒醒,他對你充其量是不上白不上,懂?”
徐西漾已經麻木了,看完一條一條刪除。
今晚的家宴,讓她消沉了好一陣子,每天去尋溟的公司,坐在工位上,空洞洞的,像是丟了魂,以至於星之都不敢主動找她說話,而星吉則是默默把她辦公桌上的擺件調整了一個方位,最後偷偷拉著星之感慨:“我看她這是桃花煞,還得你來。”
星之已經給徐西漾算了好幾天了,都拿不定主意:“奇了怪了,像又不像。”
星之腦海裏,無緣無故出現了紅顏薄命這四個字,嚇得一激靈,人家徐西漾可是尋溟的大福星。
隻是整個卦象淩亂,上麵像是飄著一層厚厚的白霧,看不清虛實,隻能說,徐西漾的命格,那是真的與眾不同。
徐西漾其實也就消沉幾天,過兩天,這些負麵情緒就自己消化完了,不吵不鬧,更不會找人訴苦,沒有一點聲響就過去了。
袁太太約她出去做美容,她欣然答應,化了個淡妝,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皮膚透亮,跟會發光一樣。
到了美容院,袁太太做各種項目,她就在一旁耐心陪著聊天,中途還出去替她把賬單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