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了他,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他總算清醒了一些,死死的瞪著我:「許喬安,你記住,隻要我還沒玩膩,你就永遠不可能離開我。」
我心如刀割,聲音卻帶了幾分挑釁:「謝瑾戈,糾纏不愛你的人,你也挺賤的。」
「你想死?滾出去!」
謝瑾戈狠狠捏住我的下巴,眼中的戾氣藏都藏不住。
他之前告訴過我,小時候他母親被小三說賤,後來,他就親手把小三舌頭割了。
我知道這是他不可觸碰的底線,可是我已經快沒時間了。
車子揚長而去,我再也忍不住,扶著牆幹嘔起來。
「嘖嘖,又被拋棄了?怪可憐的。」
一陣戲謔傳來,藍色的跑車已經停到了我的前麵。
「女朋友,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了陸衍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打開車門上了車,我強忍著惡心:「去醫院。」
陸衍之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我:「謝瑾戈打你了?」
「對,我把他綠了,剛剛差點被他揍死。」
我心口胡謅。
「你們倆都有病。」陸衍之低聲罵了一句,開著跑車把我帶到了私人醫院。
為了避免被狗仔追上 ,他把我送到醫院後,就一個人開著車把一路跟上來的記者引走了。
我一個人去了醫院。
簡單描述症狀後,醫生看了我一眼。
「月經多久沒來了?」
「一個多月。」
「去抽個血,尿檢一下。」
「行。」
半個小時後,尿檢報告下來了,看著報告上的結論,我神色複雜,隻是手卻不自覺的摸上了肚子。
十八歲的我問謝瑾戈要是懷孕了怎麼辦,害怕又期待,他會輕輕一笑:「那就生下來,又不是養不起。」
我以為他是愛我的,隻有被愛的孩子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吧。
可是我現在已經二十八了,早已經不是那個認不清事實的少女了。
手機傳來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
看了眼來電,我的心沉了幾分,剛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略帶歎息的聲音:「許小姐,你弟弟他情況不太好,你來看看吧。」
「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後,我急匆匆的攔了兩車,朝另一家醫院開去。
7.「醫生,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救我弟。」
要是可以的話,我寧願生病的人是我。
醫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許小姐,我肯定會盡力的,隻是病人情況不太好,你也要有個心裏準備。」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折磨我弟,他才剛成年,還沒來得及看看這世界。
擦幹眼淚,我強撐著笑進了病房。
他正在安靜的畫畫,見到我後,滿是心虛,把畫藏了起來。
「姐,你來啦。」
我像捏捏他的臉,半天也捏不起一塊肉,他太瘦了。
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畫的什麼呀?還不讓我看了。」
「小秘密,等我畫好後再給你看,你一定會喜歡的。」他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
我很不幸,攤上了那樣的父母,在我十五歲那年,父親出軌,小三找上門來,原本脾氣就暴躁的母親更是患上了躁鬱症。
我永遠記得那個晚上,母親破天荒的給我們一家人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跟弟弟都很高興,以為父母要和好了。
隻是我沒想到,僅僅是我出門扔個垃圾的功夫,家裏就起了大火,我發了瘋般的往家裏衝,煙霧太大,我隻看到了暈倒在臥室門口的弟弟,那天晚上,我父母都死了。
後來,我才知道,母親她在父親最愛吃的那道紅燒肉中加了大量安眠藥,我因為那天胃口不好,躲過了一劫。
我沒事,弟弟卻因為吸入了大量濃煙傷了肺,醫生斷言活不過八年,年幼的我鎖在醫院的角落裏痛哭,眼淚簌簌的往下流,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夢啊!
8.
靠著各種各樣的救濟,我跟弟弟勉強撐過了兩年,因為吃不起最好的藥,弟弟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但他總咬著牙不說,明明他才那麼小,卻懂事的讓人心疼。
十七歲那年,我輟學了,白天兼職,晚上去酒吧打工,因為有幾分姿色,很快就有油膩的男人對我動手動腳,雖然很惡心,但為了兩百塊錢,我必須忍著。
有一天,一個喝醉了酒的壯漢拉著我的隔壁就要把我拽走,我奮力反抗,卻無濟於事,旁邊的人都往一邊躲,誰也不想惹禍上身,何況還在在酒吧這個混亂的環境,眼淚絕望的往下流。
就在我快被拖進房間時,一個姐姐出現了,她找來了附近的保安,我被救了。
那個姐姐我見過,她也是在酒吧工作的,我不理解她為什麼會救我,她隻是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我的人生已經被毀了,不想你也這樣。」
那件事過後,我們倆個人越來越熟,她也不大,才二十三歲,但她已經在酒吧工作八年了。
她有一個妹妹,還在上學。
他的爸爸是個酒鬼,每次喝醉後,就毆打她們母女三個人,罵她媽生不出兒子,罵她們姐妹倆是賠錢貨。
最後,她媽媽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拋下她們姐妹倆跑了。
他媽一跑,他爸酗酒酗的更厲害,打的也更狠了,姐妹倆經常皮開肉綻。
有一天下午,他爸的一個朋友看到了剛放學的姐姐,那個也已經當爸的老男人,沒有一點道德,活像一頭發了情的野獸。
姐姐的爸爸也是個畜牲,為了幾百塊錢,把姐姐送上了老男人的床。
「那時我真想死!」說到這兒時,姐姐雙拳緊握,眼中滿是憤恨「可是我不能,我要是死了,我的妹妹也活不成了。」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還小,可不能像我這樣。」姐姐看向我的眼中滿是溫柔,像是透過我看向曾經的自己。
黑夜裏,兩個可憐的人依偎在一起,拚命想給對方一絲溫暖。
可我們都忘了,自己都深陷泥譚,又怎麼救的了別人呢。
9.
那天下午,姐姐請我吃了頓豪華大餐,讓我幫忙送個東西。
我欣然應允,姐姐也太客氣了,隻是送個東西而已。
我沒想到,原來她讓我送的不是東西,而是人!
進了房間後,一個光著膀子的猥瑣男手拿鞭子,色眯眯的朝我走來。
剛想逃,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情急之下,我抓起旁邊的花瓶狠狠的砸向了猥瑣男的頭。
他大叫一聲,痛苦的抱住了頭。
我全身輕飄飄的,根本打不暈他,趁著還沒昏迷,我要趕緊跑。
扶著牆踉蹌著出了門,模糊中,我看到有個男人,耳邊傳來猥瑣男的叫罵聲,他離我越來越近。
顧不了這麼多了,我一頭紮進了他懷裏,強撐著開口:「求你,救救我。」
再次醒來,我感覺全身骨頭都散架了,身上的痕跡無一不提醒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猛的清醒,浴室門把啪嗒響了一聲,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看到不是那個猥瑣男後,我暗暗鬆了口氣,抬頭瞟了男人幾眼。
男人浴袍帶子鬆鬆垮垮係著,露出大片紋理流暢的結實。他頭發上還在滴著小水珠,有的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龐滑下,落入性感的鎖骨和胸膛。
要是他沒病的話,我好像也不虧。
他拿起浴巾,漫不經心的擦起了頭發,斜撇我一眼後,冷冷開口:「衣服在床邊桌子上。」
急匆匆穿上衣服後,我就打算走了,本來就是我主動找他的,也不會讓他對我負責。
「等等,你不要錢?」男人狐疑的開了口。
「嗯?你要給我錢?」我同樣狐疑,怔怔的回頭看著他。
「嗯,要多少?」男人又恢複了之前的散漫,聲音都清冷的不少。
「一萬?」我獅子大開口,就等著他拒絕我了。
果不其然,他又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眼,要了我的聯係方式後就讓我走了。
10.
出了酒店,我就看到了她,我的姐姐。
她臉色蒼白,聲音微顫:「喬安,上車說吧。」
我還是不願相信事實,扔抱有一絲希望。
強裝鎮定,但是雙手卻在無人窺探的角落微微顫抖:「你事先不知道,對嗎?」
「對不起,我——」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瘋狂的抓著她,崩潰的大喊。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恨,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想要殺人,鋪天蓋地的恨好似將我整個人席卷。
她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任何人都可以騙我,隻有她不能。
「對不起,他拿我妹妹威脅我,我不能失去我妹妹,我不是人,對不起,我……」
她淚流滿麵,狠狠的扇著自己的臉。
隱隱的心痛、無助的絕望,深深的無力感將我包圍。
推開門下了車,沒有多說什麼,但我們都清楚,我們就到此為止了。
深秋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吹得我想流淚。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
我們再也沒見過麵,我從酒吧辭職了。
因為我被謝瑾戈保養了,那天晚上,他給我轉了十萬。
那時我才知道,他是謝氏集團總裁的獨生子,是真的有錢,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他提出要保養我,一月給我一百萬,我同意了。
有了這筆錢,弟弟就能有更好的醫療條件,我也可以繼續上學。
我當他的金絲雀,他當我的財神爺,等到他膩了,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