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詳著她奔跑過後的紅潤小臉。“你可以把你的體力保留到明天。”
她揚揚眉梢。“你不知道,我現在是在培養我的實力,明天我要讓一個很討厭的家夥再也不敢小覷女人。”
他笑了,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我現在要出去,要不要跟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
這種語法的邀請,不是男人跟男人之間才會有的嗎?
從來就沒有人這麼問過她,她雙眼發亮,但又有點不確定他的意思,他講的喝一杯真的是她想的那種喝一杯嗎?不會隻是約她出去喝杯咖啡而已吧?
“去酒吧喝杯小酒。”伍龍笑了笑,看起來是那麼的慵懶從容。“要嗎?”
舒曉涼仰著俏麗的小臉看著他,興奮的吞咽著口水,像隻小哈巴狗般的期盼。
雖然家裏是混黑道的,但爺爺對她們姊妹三人管教很嚴,還有門禁,每天都不能超過九點回家,連假日也不例外。
所以嘍,高中時代,同學們幹的那些瘋狂事,她連半件也沒做過,更別說上酒吧喝酒。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他溫柔的笑睇著她。“怎麼了?如果不想去的話,不必勉強……”
“我要去!”
這種機會她已經期待很久了,在美國都沒有機會實現願望,原來她的福地在台灣。
上車後,看他一路熟稔地往市區前進,霓虹燈越來越多,還有打扮時髦的年輕男女也變多了,馬路兩旁的店麵充滿過年的熱鬧氣氛。
“聽爺爺說,你高中畢業後就不想再繼續念書了是嗎?”他扭開音響,隨口問。
“對啊!”她答得很快,覺得這沒什麼好可恥的。“我對念書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沒有天分,不蓋你的,我看到書會自動頭暈,兩眼翻白。”
他逸出了笑聲。“這麼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舒曉涼杏眼圓睜的形容著。“你家有個很大的書房對不對?我昨天在找餐廳的時候,不小心闖到那裏,結果,看到那一屋子的書,我馬上就頭昏眼花,覺得自己去掉半條小命。”
“小命這麼容易就去掉半條可不行。”伍龍唇角有笑意,未扶在方向盤的那隻手,很自然的伸過去,揉了揉她的頭。“你年紀還這麼小,不繼續讓書本陶冶性情,對你來說,似乎不是件好事。”
她斜著眼睨他。“我情願讓黑道來陶冶我的性情。”
對於他揉她頭的動作,她已經可以以平常心視之了,不再像前幾次那麼反常,還會心跳加速,真是亂七八槽。
反正這隻是他的習慣動作,她告訴自己,不必太大驚小怪,否則反而顯得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這樣怎麼當黑道的大姐大?
他輕點了點她的俏鼻。“相信我,黑道絕對無法陶冶你的性情。”
她皺皺眉頭。
這個人怎麼小動作那麼多?一下揉她頭,一下點她的鼻子,好像把她當成寵物哦。
“誰說的?”她挑釁的問:“敢問尊駕,難道你就讀了很多書嗎?”
“還算過得去。”他很謙虛的勾唇淺笑。“從劍橋大學畢業之後,就沒有再繼續進修了,有負師長的期望,實在汗顏。”
她霍然張睜大瞳眸。“你你、你念劍橋?”
我的媽呀,這麼有文化氣息,當個黑道接班人,不是隻要夠狠就行了嗎?要那麼高的學曆幹麼?
再說,在她的印象中,劍橋不是徐誌摩那類的文人才會念的學校嗎?左一句揮一揮衣袖,右一句不帶走一片雲彩,一個未來的黑幫老大,沒必要文謅謅的吧?
“如何,有興趣當我的學妹嗎?”他的唇角噙著一絲輕鬆的笑意,流利地將車駛入酒吧的專屬停車場。
這小丫頭正在迷途上,還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如果以後他想輕鬆點,將她引入正途是有效率的方法。
“謝了,我沒那個福氣。”她才不想折壽哩。
聽說讀那裏的學生,都要去康河撐篙,她可沒興趣在河上要竹篙,那很蠢,她情願把時間花在練習開槍上,不然她堂堂一個大姐大,若連手槍都拿不穩,就太失顏麵了。
“好吧,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談,反正來日方長。先進去喝一杯吧。”
已經起了頭,再有下文就容易多了。
他停好車,把自己披在駕駛座椅背的外套拿給她。“穿上這個。”
她身上隻有一套休閑衣褲,太單薄了,而今晚的氣溫隻有十四度。
“謝謝!”她甜甜一笑,也不跟他客氣,穿上他大大的灰色羊毛外套,感覺好溫暖。
他們並肩走進名叫“小酒廊”的酒吧。
舒曉涼睜大了眼睛,準備看時尚夜店的頹靡盛況,然而她大大失望了。
這裏店如其名,是間小得不能再小的迷你酒吧,除了前麵可以坐下五、六個人的高吧台之外,就隻有三張桌子。
“這裏是酒吧嗎?”拉拉伍龍的袖子,她小聲的問他,生怕被吧台裏那個風情萬種,很像老板娘的女人聽到。
“當然是。”他笑著將嬌小的她按入一張圓型的高腳椅中,附加一句,“隻不過是咖啡廳改裝的。”
她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天下沒有那麼好的事。
她被騙了。
原本是想來酒吧見見世麵的,沒想到卻是這種結果,如果待會那個美豔老板娘端出咖啡來給他們喝,她也不會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