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我們認識一年多了,他從來沒有探問我任何事情,連約我出去的意圖都沒有過。」杜俐芊的論調,陸宜家聽了好多次,這一次照樣嗤之以鼻。
在十字路口,雙方正在道別,陸宜家要回她的住處去為下一本書奮鬥,杜俐芊要與蘇洺禹一起去逛書店,忽然一輛黑色禮車疾駛而至,猛然停在他們身畔,發出尖銳的煞車聲。
「啊?!」陸宜家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會被撞上。
車子穩穩的停在她身旁,虛驚一場。
一名看來極有涵養的俊美青年從車中走出來,他站定在陸宜家身邊,微微鞠躬。
「宜家小姐,總裁正在等你,請跟我們走一趟。」
瞧了瞧車子,又瞧了瞧男人的模樣,陸宜家浮出一絲淺笑。
「你是……『他』派來的?」
「是的。」俊美青年點頭,手輕輕一擺,請陸宜家上車。
派出這麼一個文弱書生就想擺平她?
不屑。
「如果我不呢?」陸宜家冷冷地說。
有沒有人告訴過他,她是柔道黑帶?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那,休怪我們失禮了。」
俊美青年微微一笑,一招手,兩名男人從大禮車上下來,輕易架住陸宜家,柔道黑帶的實力在兩個彪形大漢手中絲毫沒有發揮作用的餘地。
「放手!你們怎麼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擄人?」杜俐芊尖叫,聲音響徹整條街。
「你們這樣對我,未免欺人太甚!是他叫你們這麼做的嗎?」陸宜家怒氣衝衝,一腳踢上俊美青年的臉。千鈞一發之際,青年抓住了陸宜家的飛踢,反而借力使力,將她往車裏麵推。
陸宜家毫無作用的掙紮,隻讓她摔入車廂當中的姿勢更狼狽。
「宜家!你們做什麼!快放開她!」杜俐芊用自己的花拳繡腿撲上去,但很快被壯漢們推開,蘇洺禹連忙扶住她。
這短短一瞬間,車子已經發動,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你為什麼不幫忙?」杜俐芊氣得打男友,眼中淚光閃閃。「宜家被他們抓去了,怎麼辦!」
「雙拳不敵四掌,剛剛那情形,就算我幫忙也沒有用。不過我已經記下車號,馬上報警,一定可以把宜家救回來。」蘇洛禹掏出手機。
他不是不急,隻是天生小心謹慎,不做沒有勝算的事情。
「等等、等等。」杜俐芊連忙按掉蘇洺禹的撥號。
「等什麼?救人要緊。」蘇洛禹心急,又把手機搶了回去。
「報警也沒用的。」
杜俐芊拉住男友的手,急得跳腳。
「方才那輛車子,是他們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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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大宅還是無懈可擊的完美,白牆紅瓦,點綴著藍色的窗子,窗台上有幾盆黃色雛菊,格局是優雅大方的歐洲風情。
當車子滑入車道,像是早有準備,幾個外籍傭人都等在門口迎接,齊齊向陸宜家鞠躬。
「小姐好。」幾個菲律賓女傭一齊開口。
「哪來這麼多繁文褥節?」陸宜家已經不習慣這等排場,聽到這些口號,不禁皺了皺眉頭。
「少爺交代的。」
小姐、少爺……這個地方始終沒有脫離古老家族的迂腐。
陸宜家聳聳肩。他們高興的話,就隨他們吧!
「小姐,請跟我來。」
俊美青年領著陸宜家上樓,前往走道盡頭的書房。
這個書房陸宜家太熟悉了,她二十幾年的歲月有一半的時間在此消磨,裏麵有豐富的藏書、音樂光碟,還有一台白色鋼琴。
少女時代的她與任何少女一樣,喜歡臥在軟沙發上閱讀愛情小說,傾聽各類音樂。
哥哥陸鴻誌也是她記憶當中鮮明的一頁。相差五歲的他們生活環境有某種程度的差距,當她高中時,他已是意氣風發的大學生,她隻能從一些親戚口中的讚美知道哥哥的出色成就。
當她終於在大學校園當中嶄露頭角,他卻已經躋身商界,為陸家的複興努力。
他們不能說很親,長兄如父,陸宜家對哥哥有些敬畏,但他們始終還是和樂的一家人,寒暑假會一起前往國外度假。
而在「那件事情」之後,他們的關係急轉直下,成為兩個互相仇視的陌生人。
他將她視為麻煩,她則恨他入骨。
「總裁,小姐到了。」俊美青年在門口敲了敲,不等回答便將門開啟,微微開啟的門縫,還看不見裏麵的光景,但書房當中等著什麼人,陸宜家一清二楚。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勇敢、勇敢。
但麵對那個人,似乎隻有勇敢是不夠的。
一次次被他逼到懸崖邊緣,想要反抗到底,寧死不屈,卻被他牢牢抓住,連死都沒有自由。
恍惚的想起從前,陸宜家的心痛了一下。
「請進。」
俊美青年對怔忡望著四周的陸宜家欠身,舉起手請她進門。
「你叫?」陸宜家看向他。
「我叫侯市君。」
「我會記住的。」她皮笑肉不笑地說。
陸宜家對方才路上的一場鬧劇忿忿不平,她相信眼前的男子不會看不出來。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沒錯,請靜待我的報複。」陸宜家對他微微一笑,她可沒忘記他剛才是如何像丟米糧一樣的把她扔進後車廂。
「請小姐多費心了。」
侯市君似乎胸有成竹,淡淡一笑將她送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