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一切在瞬間結束。

秦不換閃電般出手,左手撈起月兒入懷,右手扣住李錦娘的手腕。

兩個女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被他製住。

「啊,好痛!」李錦娘尖叫一聲,手腕被強大的力道,扣得好疼。她嬌生慣養,別說是被打了,甚至還不曾被人凶過。

「你這一掌抽在她臉上,會更痛。」他冷冷的說道,鬆開右手,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那雙黑眸,危險與嚴酷,隻是輕描淡寫的一瞥,就令人顫抖。

森冷的目光,讓李錦娘握著發紅的手腕,連退了數步。她眼眶含著淚水,瑟瑟發抖,委屈憤恨,卻不敢再吭一聲。

幽暗的雙眸,轉了個方向,看向懷裏掙紮不停的月兒。

「是你。」秦不換極為緩慢的說道,目光瞅著她。

她頭皮發麻,不敢看他的眼睛,光從那徐徐的語調,就知道他鐵定是認出來了。

「什麼啦?我聽不懂,放手啦!」月兒掙紮著,隻想著要快些逃走。

秦不換沒有鬆手,空下來的右手,反倒往她伸來,毫不客氣的從尖尖的下顎,一路往下摸去。粗糙黝黑的大掌,撫過柔嫩的雪頸、瘦削的肩膀、柔軟賁起的渾圓、窄窄的纖腰——

「你——唉啊——住手,你摸什麼摸啊!」她驚慌的喊道,小手亂擋,卻徒勞無功,那雙祿山之爪,好整以暇的隔著衣裳,摸遍了她全身。

一旁的李錦娘,看得雙眼都快噴出火了。

等到摸得滿意了,秦不換才收手,拎高滿臉通紅的月兒,筆直的看進那雙清澈眸子裏。

「解釋清楚。」他繃著一張臉。

「解釋什麼?」月兒雙手交疊在胸前,一臉戒慎,就怕他摸得不過癮,又要來襲擊她。

可惡!她尚未出嫁,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呢,這會兒竟被他摸遍,要是傳出去,誰還敢娶她?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秦不換俊臉僵硬,拎著她轉了一圈,神色更加難看。

月兒眨眨眼睛,看出他正在生氣,卻不知他在氣些什麼。

「我現在這樣不好嗎?」他不喜歡嗎?她原本以為能得到一、兩句讚美的。

嫩嫩的紅唇往下垂,水眸也變得黯然,她掛在半空中歎氣,看來沮喪極了。

秦不換瞪著她,克製著瀕臨爆發的怒氣。

搞什麼鬼!他才離開幾個月,當初的十五圓月,竟然瘦成一個月牙兒?這段時間裏,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喂,你別瞪著我不說話,要是覺得我礙你的眼,就快些鬆手,我自個兒會滾出去。」她叨叨的念著,嘴上逞強,其實急著想找個地方,默默品嚐傷心。眼淚愈積愈多,已經滾到眼眶邊,他要是再不鬆手,她就要哭出來了——

素不換卻置若罔聞,低咒了一聲,非但沒有鬆手,反倒拎著她住門外走去,氣勢之狂烈,腳步之沈重,任誰瞧見,都知道他正急著找人算帳去。

「喂,你聽到沒有啊?放我下來啊!」月兒還在嚷著,雙腿也沒閑著,拚命亂踢,無奈他早有準備,把手臂伸得長長的,讓她的腿兒隻能在空中亂晃。

嗚嗚,討厭啦,他要拎著她去哪裏啦?

「方舞衣!」吼叫聲傳遍方府,伴隨著如雷的腳步聲。

舞衣擱下帳簿,往廳門看去,剛好看見丈夫走進大廳,她擠出微笑,連忙開口。

「好吧,沒知會你,就派山狼去走南方商道,是我不對。但我也是為了卿卿著想,你想想,那些山賊有了正當收入,她的日子自然也——」她認真解釋著。

楚狂看著她,臉色愈來愈古怪。

「不是我。」他插嘴。

舞衣停下長篇大論。

「啊?」

「吼的人不是我。」他補充。

她愣了一會兒。

「呃……喔……」她早被楚狂的吼叫,訓練出本能反應,還以為是他發現了她私聘山狼的秘密,急著想解釋,直到這會兒才赫然發現,剛剛那聲怒吼,根本不是他吼的。

清澈的眼兒,滴溜溜的轉,落在拎著月兒、大步跨入大廳的秦不換臉上。瞧那鐵青的臉色,她大膽猜測,剛剛那聲咆哮是由他嘴裏嚷出來的。

噢喔,糟糕,看來,她泄漏了某些不該泄漏的事。

舞衣看了丈夫一眼,保持鎮定,提裙轉身,就想開溜。

照以往的經驗,一提起妹夫山狼,楚狂的脾氣就會轉壞呢!

「唔、那個,織廠裏有事,織姨著人來說過好幾回了,我現在去處理一下。」她含糊的說道,邁開繡花鞋,看準門口,準備拔足狂奔。

一隻黝黑的大手,扯住她的衣領後緣,將她拉了回來,炙熱的呼吸吹拂她的後頸。

「別走。」楚狂徐徐說道,眯著黑眸看她。

舞衣保持微笑,雙手往前擋,跟丈夫保持距離,看向來勢洶洶的秦不換。

「很好,看來你見著月兒了。」她朗聲說道,存心轉移丈夫的注意力。

「你是怎麼苛待她的?」秦不換劈頭問道,拎高還在拳打腳踢的月兒,雙眼充斥怒火。

「我苛待她?」舞衣雙眼圓睜,被指控得一頭霧水。

「你要不是苛待她,她怎會瘦成這樣?」他吼道,俊臉猙獰。

吼叫的聲音太大,震得月兒耳朵發疼。無奈領口那隻手臂,力量太過強大,緊緊扯住她不放,她受製於人,逃也逃不開,隻能伸出雙手,用食指堵著耳朵,用雙眼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