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小小的八角亭。亭尖深沉的棗紅;亭柱古老的墨綠;石桌、石椅幻想的灰白,上麵流淌著歲月的痕跡。清風徐徐,綠枝搖曳,蒼天古木點綴四周。小亭滄桑古樸,仿佛在此屹立了亙古歲月,見證了月升日落,人世凋零。看慣了世間滄海桑田,眾靈浮沉。在歲月中,默默打量著這個塵世。小亭一邊天心遺跡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清晰可見。另一邊則是雲霧翻滾的,深不見底的深淵。此時有幾道深邃的目光緊緊俯視下方。
小亭裏麵有一張岩石雕琢的石桌,還有四張石凳圍列兩邊。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石桌石凳就是一塊巨大的山石雕砌而成,上麵長滿了青苔。石桌上麵此時卻是潔淨異常,上麵隱隱的可以看到一副縱橫交錯的棋盤。
小亭裏此時正有兩人在這裏對弈。一個須眉潔白的老僧坐在左首,和其相對的是一個兩眼渾濁,皺紋爬滿臉頰,滿頭白發稀稀疏疏,穿著普通的老者。仿佛這個老人隨時會倒下去,感覺就是一個半隻腳踏入了棺材的主兒。在老僧旁邊還站立著一隻渾身雪白的猿猴。
王夢等人踏上山嶽之巔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眾人都是修道之士處變不驚。倒也沒有過多的驚異,隻是默默打量四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者忽然抬起頭看著王夢嘻嘻一笑,長著已沒有多少牙齒的嘴道“小子,幾年不見你倒是闖的禍不少啊,巔落天地好玩嗎?”
王夢一愣凝神盯著老人許久,猛然想了起來驚異道“前輩,你是那位……”
老人笑道“小子記性也不差,老夫的茶好喝嗎?”
楚隨風等幾人聽得微微一愣,盡皆好奇的打量著王夢。王夢依然明了,這老者必是天禧前輩高人無異。躬身施禮道“前輩,往日小子多有得罪,還請前輩贖罪”
老者嘻嘻一笑,道“不罪不罪,你門關顧老夫那小店就是老夫的衣食父母,何罪之有?”老者說完,笑嘻嘻的對老僧道“大和尚,這一局看來我們是沒時間下完了。幾個小子也過來看看老夫下步該怎麼走”
王夢等聽老者之言,連忙圍攏過來盯著棋盤,卻是一呆。這是一幅刻在石桌上的棋盤,過去了亙古歲月卻還是清晰依舊。最令眾人驚奇的是棋盤上現在隻有一黑一白兩枚棋子。一看這棋局就是剛剛開始。
老人笑吟吟的拿著一枚白子看著眾人。楚隨風等人卻是汗水涔涔而落。這棋局剛剛開始,下那都不為錯。棋路縱橫,交錯之地三百六十點。如果說起手占先機,那估計得考慮一二。下這第二子好像沒這個必要吧。可這老者是前輩高人,他考校下一步,那就得深究了。下那都不為錯,可下那呢?
王夢棋藝雖然一般,卻也明白第一子難,第二子純屬打醬油。盯著棋盤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來。而老僧至始至終隻是看著棋盤沒有說話。好像入定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虛無中召喚他們進來的滄桑聲音再次響起“幾位,時辰已至。送他們上路我們也該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