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帶著大夫趕來。
辛佐堯閃了身子,目光擔憂的瞧著玲瓏。
那大夫把了脈,沉吟了片刻,才低聲道:“姑娘脈絡紊亂,應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給唬著了。”
辛佐堯聽著稍稍放了心。
那大夫又道:“我下去給姑娘開兩副安神藥,喝下後,睡一覺,第二日應就沒問題了。”
辛佐堯點了點頭,命影衛送了大夫,屋內就剩下玲瓏和辛佐堯二人,辛佐堯坐在床邊發怔的看著緊緊蜷縮成一團的玲瓏,黑黢的眸光微沉。
他看著她,低聲說:“是我嚇著你了麼?”
她未曾言語,隻埋首於膝間,恍若未聞。
“玲瓏,剛才聽你那般說,我真的很氣。”他眸光愈發的黯然了幾分,低語道:“可我真的從未想要傷害過你。”
她仍是不言不語。
他們這般僵持了許久,直到影衛敲門道,藥已備好。
辛佐堯端了白薄瓷碗,裏麵烏色的藥汁透過瓷碗輕輕晃動。
他執著勺,耐心的吹溫了碗裏的藥汁,輕聲哄道:“玲瓏,喝藥了。”
她警惕的看著辛佐堯。
辛佐堯澀然一笑,原來,她的那句別殺她,竟是對他說的…
心底翻湧著的痛不可抑製。
他強撐著笑,斂眸喝下了一口藥汁,苦澀的藥汁在舌尖蔓延開來,竟是不敵心口的一絲之痛。
“你看,若是有毒的話,我也不會喝下了。”他搖了搖碗,笑的一臉牽強。
玲瓏仍是搖了搖頭。
可精神卻是強了些,她掀了被子,躺在了床上,雖然側臥著仍是蜷縮著,可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
辛佐堯見她自己有了些困意,連忙擱了藥碗,輕拍著她背,哄道:“若是困了,就睡下吧,我會一直都在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撫,玲瓏困意湧上,漸漸睡去。
其實她的意識一直都未曾失常。
一開始以為他真的會殺了她,她確實是怕的渾身發顫。
可是他放開她的那一瞬,她才知道,他不會的。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今天自己的確是將他惹急了。
他的擔憂緊張,一點點吞噬怒火,或許是逃避,又或者是一種計策。
至少,在傍晚時分,她醒來,看著一臉驚喜又擔憂的他,心中的憂慮確實放鬆了幾分。
她起先怔怔的看著辛佐堯,並未開口,辛佐堯見她醒了,輕摸了摸她額頭,關切的問道:“玲瓏,你可好些了麼?”
她斂眸,一副困乏的樣子,輕捏了捏晴明穴,喑啞著嗓音問道:“你怎麼沒回去。”
他怔然,見她不提之前之事,辛佐堯沉吟了少許,輕扯了扯唇角,道:“跟我一起回去吧。”
玲瓏目光一頓,思慮了少許,道:“昨日我鬧了一番,現下指不定他要怎麼折騰呢,回去隻怕給你又平白添了許多亂子。”
辛佐堯眸光一黯,修長的手輕捏上她纖細的手腕。
“你當真隻是怕給我添亂麼?”他審視著她,啞聲問道。
玲瓏斂眸掃過兩人肌膚相觸之處,笑容徐徐而展,慵懶隨意,帶著一股子剛醒的嬌媚:“辛佐堯,你既然不願我心有別屬的跟著你,你又何苦故作悲苦的表現出一副癡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