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寂靜。
半晌,秦徵才是輕輕道:“這件事,是陛下要你處置的?”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出手去做。”趙斐神色自若,眼裏眉梢都是一片笑意,靜靜凝視著秦徵道。
邊上的葉斐隻覺得這兩人說談有些說不出的味道,但具體是什麼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倒是淩霄,聽到趙斐這名正言順的一句話,眉梢微挑,嘴角露出一片似笑非笑的神色:不說別的,就秦徵的事,怕這趙斐都會對南淵王下死手。
淩霄正是有一樣沒一樣的想著,邊上的葉斐看著眼前這一出戲,卻是有些無聊煩躁起來,隻是一時間不能多說什麼,便伸手輕輕碰了碰淩霄,挑眉示意。
看到葉斐那有些無聊的樣子,淩霄微微一笑,安撫似地輕輕點頭,就是溫聲道:“殿下,在取得那信箋的時候,還有一卷畫軸他們亦是珍藏重之,隻是傷及風化,還不曾獻與殿下。”
聽到這話,趙斐與秦徵都有些好奇,當下對視一眼,那趙斐便是轉身凝神道:“竟有這等的東西?”
微微笑著點了點頭,淩霄不加思慮,就是從乾坤環中的那卷畫軸取了出來,遞與趙斐,輕輕點了一句:“這畫軸雖是無意間得的,但看那布置十分隱匿,怕也是一件極重的把柄。”
聽到這話,趙斐眉宇微揚,又是多了幾分興致,當下就是將那畫軸拆封開來。但,不等著畫軸全然展開,那趙斐與秦徵的麵容就是變得一片鐵青,當下愣愣看了許久,趙斐才是極緩慢地將那畫軸全部展開。
“玉娘娘……”許久之後,秦徵才是帶著不可置信地語氣,嘴角微掀,極為緩慢地吐出三個字,雙眼卻是如被釘在上麵移不開似的,愣愣看著那畫軸。
趙斐卻是決然不同,雖然他也十分震怒與不可置信,但眼裏卻是閃過一絲計算。神色沉凝,他輕輕將自己手上的畫軸收攏,抬眼看了淩霄葉斐一眼,似乎在評估什麼,許久之後,連著秦徵也忍不住輕輕碰了碰他,眼露不愉,趙斐才是淡淡一笑,將那畫軸鄭重收起,溫聲道:“兩位可是知曉,方才孤已動了殺心?”
聽到這句話裏那森然暗沉的殺意,葉斐眼裏迸出一絲冷芒,腳下微微移動發力,雙眼卻是看向淩霄。
淩霄依舊是淡淡笑著,神情自若,也輕聲溫語道:“殿下,連孤字都已然出口,自然是有殺心的。不過,此時此刻並不同與往日,想必殿下已經另有想法了。”
微微點頭,趙斐眼中略有些莫測高深,輕聲道:“淩公子向來敏銳精細,自然曉通人心。若這幅畫不是在那南淵王手上得來,知曉的人怕也有幾個,我便決然下手,倒也值得。隻可惜誰也不知道,那南淵王是否留有後手……”
淩霄不可置否地一笑,安然道:“既是如此,殿下可是能與我們說說這畫中的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孝賢寧皇後去了四年有餘,陛下後宮諸事,悉數交托於宸皇貴妃玉娘娘。”說到這裏,趙斐眼裏閃過一絲冷然,頓了頓,才是又慢慢著道:“近來朝中有人層入奏折,道陛下威加海內,然儲君未立終是國之大患,請立皇後,選美人充入後宮。”
淡淡的幾句話說完,趙斐忽而一笑,輕輕地打開那匣子,看了幾眼,挑眉道:“隻是這上折的人,這裏竟都是能看著見的,真是巧合之極。”
葉斐聽得嘴角一抽,那秦徵卻是有皺眉,隻冷眼瞪了裝模作樣的趙斐一眼,才是淡的不能再淡地說了一句話:“何必說這些東西,便是玉娘娘素來不曾待見你,你總不能將這燙手山芋送與年事已高的陛下看。”
“這我自然知道。”淡淡的一句話,將那孤轉為我字,趙斐先將那秦徵按回到床榻上,才是轉頭與淩霄葉斐兩人道:“這件事,即使你們說出去,也是沒用,我便不提了。先前允諾與你們的報酬自然有所增益。但有一件事,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再動手?”
“哦?”淩霄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輕輕吐出一個字,卻是有些意思來:“不知殿下說的是哪一樁?”
“畫中玉娘娘麵容細致,雙眉緊蹙,眼波含澀,顯然是雲英未嫁之身,我想你們到玉娘娘的家鄉,細細探訪一番。”趙斐眼中淡然,輕輕的說了一幾句話來,卻是有幾分淡漠與犀利。
淩霄稍微一想,也就知道了這趙斐的心思,隻是想盡量將這件事掌握在手中。當下他點了點頭,便應下這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