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積雪,浮雲灑金,遊絲軟荇一般的五彩光帶在天際或是舒展,或是卷動,間雜著些微細絲般的奇異色調,五光蘊藉,光華流轉,竟是如同北極極光一般華彩流轉,閃爍不定。
極絢麗的天光下,那一片積雪也微微沾染些光華,一時間天上地下五彩絢爛,各呈風致。在這最頂尖的一點,一座山莊般的建築物巍然屹立,一色素淡的青石,紋理細膩,不事雕琢,看著隻覺得洗練肅冷。好在上麵略微浮著一層細雪,稍稍遮掩住那肅冷的色調,更為這一處所在添了幾分柔和。
葉斐看著眼前那柔和清爽的建築物,輕輕噓出一口氣,心底身上的疲倦便少了幾分,連著臉上也略微露出幾分笑模樣。
看著葉斐神色喜樂了許多,淩霄目光柔和,凝視著葉斐道:“這幾日早晚都是折騰著,總算是到了這玉門,也能稍微休息一會。”
原本心神舒爽開朗起來的葉斐,聽到這胡話,卻是微微皺了皺眉,稍微遲疑了一會,才略帶疑惑道:“雖說到了地方,但究竟能不能探查出事情,也還是個問題。尤其這種門派,或許連入門都不能做到。”
“這倒不必擔心。”淩霄聽到這話,隻是微微一笑,眼裏神光柔和,帶著一絲奇異的興味,半晌,才含蓄著道:“我截取了皇貴妃玉歆的麵容,畫成了一副小畫。既然那玉歆是從這裏出來的,自然也會有人記著她,用著當敲門磚應該合用。”
聽到這話,葉斐不見著歡喜,反倒是略略有些遲疑,半晌才是低聲道:“難道,你真的準備拿出那副畫?”
那幅畫,未免太過、太過不堪了些,這門派稱為玉門,必當與玉歆大有關係,如果被他們看了那一副畫,不把他們趕出來已經算不錯了,談何其他的事?
淩霄感覺到臉上拂來的微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溫然笑道:“這玉門遺世孤立,頗有些出塵氣息,如果沒有極特殊的有關風化的原因,那玉歆怎麼會讓離開這玉門,投入皇家的懷抱?”
“那也不能……”葉斐下意識地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一陣略顯沉重地開門聲從稍遠處傳來。
葉斐與淩霄兩人抬頭看去,隻見原本嚴絲合縫的大門倏然間開啟,幾個人正是在那邊爭論,似乎正在推拒爭辯著什麼的。
“那個是……瓏瓏……”葉斐抬頭看向那幾個人,隻覺得那一身素衣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稍微一想,便是確認下來。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還隻是凝視著那一方似乎思慮著什麼的淩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頓了頓,才是低聲道:“走吧。”
葉斐聽到這話裏的意思,有些莫名的冷然,隻是看著淩霄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便也不放在心上,點了點頭,就是向前走去 。
淩霄雖然仍舊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但他也沒說什麼。身為遊戲中的同伴,不論如何,他都沒有身份說什麼告誡勸說的話。何況,敷小山身為世家背景的女子,即便是沒有繼承家主的意思,但也不能與葉斐這樣沒有家世背景的人結合。或許,應該讓敷小山身邊的人知道這一點……
心裏思索著這些東西,淩霄神情自若,與葉斐兩人都是輕輕縱躍到那大門前麵。
唇如櫻桃,膚如柔雪,一色清淡柔美的眉眼青絲,目光溫潤寧和,穿著一身毛茸茸的白狐狸皮鬥篷,不是瓏瓏,更是哪個人來?至於她身邊的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火狐狸皮鬥篷,眉宇飛揚,琥珀色的雙眼熾熱如烈日,帶著一股子難以盡述的野性,或是小意妥帖著笑語,或是挑眉挑眼地爭論,不一而足,不過三四分鍾就是露出五六種神色來。
而那瓏瓏雖說話不多,但目光柔和,言辭準確犀利卻又柔和妥帖,說不出的寧靜溫和的氣度,更是讓人平添三分好感。這一會,就算那些想要她們離開的幾個人有意推拒,一時間,竟也不好做得太過,言辭太苛。
這麼一來,這裏不由得僵持住了。
待得葉斐淩霄兩人從一邊躍過來,所有人都是皺了皺眉,抬頭看去。別的還好說,那琥珀隻恨這兩人打攪,玉門的人見又來人也是不喜,隻瓏瓏看著兩人熟悉的眉眼,不由得露出笑意來。
這些日子,她雖對葉斐頗有些意思,但畢竟是女兒家,性情也溫和柔順,究竟不能露出太大的形跡,隻能按住心思。不想,那日自己的妹妹敷無暇與敷淡月都是想她做一件任務。
這任務,她原也想要推卻的,隻是不能直接說,便說著先聽聽看看先再說。不想,一聽竟是與自己有些關係,也與那兩人有些關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