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泰寧(1 / 2)

細雨依舊綿密,隻是在這將近黃昏的時辰,便多了幾分昏沉。四角的院落中,一株梧桐細腳伶仃地在池塘邊佇立著,點點細雨,滴滴水聲,倒是越發得添了幾分綿綿的哀愁。

“滿城煙雨,半城碧翠,原是遊覽景致的好時節,兩位竟是來到我這裏,可是有什麼事不成?”秦徵斜倚在床榻上,稍稍移了移身骨,目光溫和,看著葉斐與淩霄兩人道。

淩霄一臉溫和如春風般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目光在秦徵身上停了一會,才是微微笑著道:“才是訪友歸來,看著滿城雨潤煙凝,便想起第一次見著秦公子也是這時節,又想起前些日子殿下說的話,就前來探望一二。”

“原是如此。”聽著淩霄這麼一說,秦徵眼裏也有些微的感慨,像是回憶一般的頓了頓,他才是轉頭微微一笑,溫和著笑道:“勞你前來,我其實也沒有多少變化,這身骨還是老樣子,說不得什麼輕重的。何況,說到底,那件事原也是我對不住敷兒的,就是……”

仿佛有些收不住口,那秦徵多說了幾個字,最後卻還是黯然咽下了快要說出來的話。或許,他自己也是知道,有些事已經是滄海桑田,覆水難收了。

“秦公子何須如此,不論什麼事,如有用著我們的地方,盡管道來。”淩霄低眼遮住微微閃動的目光,安然一笑,頓了頓,才是微笑著又道:“當然,要準備好現金才行。”

秦徵聽著眼裏微微一動,思慮了一番,他才是歎了一口氣,道:“這件事,甚是險阻,還是算了,日後再說吧。”

葉斐與淩霄對視一眼,目光都是一沉,各自低首,都輕輕地端起茶盞,輕輕地啜飲了一口。

其實說起來,葉斐與淩霄兩人之所以在約見羽閣的人後,選擇來到這秦徵的地方,最大的原因,便是不願意參與到南淵王這件事裏,想要從別的地方入手,獲取更為隱蔽而有趣味的任務信息。

隻是現在看看,這秦徵似乎還不能或者說不願將某些信息說出來。葉斐與淩霄兩人眉目傳意,心裏都是有些皺眉。

這次南淵王反叛一事,多半的遊戲玩家都會參與,各種遊戲組織自然也不例外,加上各種遊戲本身的勢力,犬牙交錯之下,即便是有什麼任務,也是沒有什麼意思,更難憑借兩人的能力,獲取最大的利益。

到了最後,反倒是更容易被當做炮灰使用。雖然說,這炮灰不定是高是低,利益獲得也是難說,但戰場上的利益來得快去得更快。一旦哪一日出了問題,怕這一個月的煎熬就成空。

倒不如,選擇任務,打怪等來得妥當安穩,又不需要和別的玩家做什麼沒用的勾心鬥角,很是劃算。

隻是,沒想到這計劃中最有可能出任務的秦徵竟是有些不願意讓他們得到任務。

目光裏微微閃過一絲複雜,淩霄沉吟了一會,正是想說些什麼,那邊的葉斐卻是沉聲道:“南淵王那邊的事?”

秦徵一愣,臉上露出一些奇異的神色,停了半晌,他才是咳嗽一聲,帶著幾分古怪的笑意,與一邊的淩霄道:“瞬公子當真是明察秋毫之末,我還不曾說,他就是直言道出。”

淩霄唇角微微上揚,眼底笑意盈盈,溫然笑著道:“瞬,他確實有些直覺,不過,即便沒有這件事,我們也是要往南邊去的。”

“哦?”秦徵聽著這話,眼裏閃過一絲錯愕,連著捧著茶盞的手指也是微微一顫,若有所思地目光已經停在淩霄是身上。

說實在,他與洛敷已然是滄海桑田再無可能,便是勉強在一起,也隻不過兩廂難堪。但對於洛敷,他卻是愧疚的。不論是開始的時候,還是最終的時候,受傷最重的,付出做多的永遠都是她。

到了最後,洛敷甚至完全喪失了做母親的可能,他卻不能探望她一眼,深怕自己這一來,給那暗暗傷心的洛敷更大的打擊。

這麼些日子,他最終也隻能百般搜羅,從古書與各家名醫的手法裏弄出一張古方,好能調養洛敷的身骨,讓她漸漸恢複身體機能,有個重新開始的可能。

但這方子裏,最為重要的就是一件奇珍——鮫人淚。

不過,這鮫人淚的下落,卻隻剩下一個影子罷了。窮期所有,最有可能的一個信息,就是南淵王那邊流出來的信息:南淵王珍寶閣裏有一幅畫,上麵有海中秘寶的線索。

隻不過,這事太難做了些,他原先想著不能輕易讓葉斐與淩霄兩人去做。但現在看來,即便沒有自己的任務,這兩人也要去折騰一番的。

到戰場上,還是做任務好些,畢竟說起來,這任務總比戰爭更為穩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