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流水般潺潺而去,在這滿目忙忙,煙雲肆意灑落的地方,仿佛一眨眼,葉斐與淩霄兩人便是需要離去了。
此時的淩霄且不說,葉斐的神色行止卻又是與先前的不同,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柔和,就是那一雙黑瞋瞋的雙眼裏,也是添上幾分安謐,而不是原先的漠漠萬事不關心的茫然。
“瞬……”淩霄看著葉斐那滿溢出來的神采,唇邊的笑容不由得深了幾分,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溫聲道:“我們該是離開了。”
“嗯。”應了一聲,葉斐的神色便是轉為沉靜凝然,他本身就不是那種善於表達自己情緒的人,何況就算是遊戲中,其中的複雜情況他還未曾弄清楚,當下便是將顯露出來的神情都是收斂起來,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淩霄看著那依舊沉靜的神色,略微顯出幾分淡漠的額眼神,伸手揉了揉葉斐的發梢,才是轉身推開大門,慢慢踏出來。
外頭的默然已然等了兩日,此時聽得聲音響動,便微微抬眼看去,看著兩人安然無恙地出來,手裏還握住一個竹筒,不由得生出幾分意外,隻是臉上不曾顯露出來,起身淡淡道:“兩位武藝亦是高妙,竟是能在兩日後得取這竹筒。”
淩霄的目光微微閃了閃,神色依舊是溫和如初,笑著道:“觀察時多費了些精力,竟不覺光陰迅捷,倒是勞你久候在此。”
“尊長所令,自當遵行,何況這裏習練,也略有勝出別處,兩位不必多想,請隨我去一趟浮雲閣。”默然聽著淩霄的話語滴水不露,眼裏不由閃過一絲淡淡的欣賞,微微點了點頭道。
葉斐與淩霄兩人自然是應許下來。先前那些長老不曾多話,不過是因為這事情也不知道能否成事,此時已然得到了那心法,自然又是不同,說見一次長老,不過是客氣的話。
看著兩人都是應許,默然當下就是駕起青雲,一路向前,不消片刻就是到了地方。
浮雲閣依舊如故,隻是這次,倒是那些長老出門相迎。葉斐、淩霄與默然三人踏入之時,滿堂的長老卻都是轉頭看過來。
為首的那位大長老神色安然,他輕輕看了默然一眼,略微示意,讓他站在尾座後麵,才是微微含笑,轉頭看向葉斐淩霄兩人道:“兩位貴客,請暫坐。”
葉斐與淩霄兩人都是看了周遭一眼,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安然坐在一側,或是輕輕嚐了口清茶,或是低頭拈起一塊糕,咬了一口。
大長老看著葉斐與淩霄兩人神情自若,並不見得有什麼焦躁疲倦,微微皺了皺眉,心裏稍稍盤算了一番,到底還是道:“兩位貴客,兩日不曾見,精神卻還不錯,想來在文淵閣裏不曾太受罪,到底讓我等心裏安穩了些。”
淩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卻是不動聲色,淡淡笑著道:“小輩既是聽聞其中的奧妙,自然是小心謹慎,本就是細細看了一日,逛了一圈,才是動手,卻不想太過小心,倒是讓幾位長老擔憂了。”
這長老話裏探問,葉斐與淩霄兩人也都是知曉的,畢竟先前那默然與他們的信息裏,稍稍出挑些的人物,都是極早出來了的,越是出來的早越是得到上等的心法口訣,抑或是添上其他的一份。
但這遲的,最多的還是一日後的,兩日後的卻是寥寥數個,並不多見,多半還是內力深厚皮粗肉厚的人。葉斐與淩霄兩人雖然不是傑出的外門弟子,但看著也不是那種橫練功夫高深的,心下一轉,這些長老都是人精,豈有不懷疑的?
當下就是探聽詢問來了。
隻不過,葉斐神色淡漠,淩霄的話語也是不曾見著有多少紕漏,細細一想,倒也是情理中的事。他們兩人又不是天心派弟子,自然不曉得出來越早,得到的心法越好。又是聽聞門派內的弟子也是有不少被淘汰的,自然謹小慎微,小心處事,出來的遲了,自然也是有的。
想到這裏,這幾位長老的神色便都是有些溫和起來。便是先前對此最為憤憤,神色冰冷的雲長老,也是一副淡然寧和的神色,旁人瞅著倒是有幾分閑淡神凝的仙家氣度。
葉斐低頭,又是拈起一塊糕,漫不經心地丟到嘴中,嚼了幾下,就是瞟了周遭那些長老幾眼,雖然不想說話,但對這些個老頭糾纏來去當下就是有些煩了,眼皮子不由得往下耷拉了些。
看著葉斐這樣子,那大長老咳了一聲,終究是將這事拋過去不再提,畢竟,這文淵閣心法極多,兩日後能取得的東西,也不過是平常的貨色,比之三皇經,付出並不算太多,若是別的門派,絕不會就這一點點的東西,就是將這殘卷送來。
因此,他轉念一想,也是滿臉含笑,輕聲說了幾句提點的話,又是吩咐著與兩人各一塊門派的令牌,就是笑著讓默然送兩人離開浮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