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微動,橘紅色的光焰在甬道裏徐徐散發出熱力,驅散了本有些渾濁寒冷的氣息。這一處甬道裏,濕氣寒重,卻又有些衰草苔蘚,或是攀爬其上,或是逶迤其下,行走間多有些不便。好在這甬道設計得極好,每隔個數十步,頂上的泥土便翻出數十個小洞,日光清風,便是從外麵透了進來。
在這長長的甬道裏行走了許久,葉斐一行人仍舊是保持著警惕心。畢竟,這一處甬道本就是那沉香所提供的,多少也得提防幾分。好在這甬道離著地麵不過五六米,通風日照俱是有的,一時間卻也沒什麼幹係。
行行重行行,五人在這甬道裏行走了好一會,終究是到了終點。
看著眼前這被藤蘿衰草遮蔽住的出口,感覺到那細微的日光從縫隙中投射到臉頰上,淩霄唇邊的笑意卻是深了幾分:“已經到了地方。”
“外麵沒有任何人。”看著眼前那細細微微的日光,葉斐伸手撥開那些個阻礙,徑直走了出去。
被葉斐遮擋下來的淩霄看著他這般做來,唇邊的笑意越發得柔和深刻,半晌才是笑著道:“以沉香的心計,若是真的想動手,自然不會做得這般低劣。”
他邊是說著,邊是低下身,也是從那一處洞穴裏走了出來。
此時日色西斜,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一片如火如荼的殷紅霞彩。風聲鬆濤恍若大江拍浪,迎麵而來時卻隻是感到這風極是清透細微,帶著幾分鬆脂的芬芳。
而低頭往下看去,本來滿山翠色被大片大片的濃白雲霧遮蓋地隻有如浮萍般的零星十數片,看著倒是翠波雲海,一色蒼茫。
轉頭側臉,遠處霞光越發得絢爛,葉斐神色淡然,半晌才是轉頭看向淩霄,淡淡道:“現在怎麼做?”
看著淩霄臉頰上那微微泛出的光彩,淩霄眼底有些微奇異的光芒:“既然先前的那一處標記有這樣的通道,那麼其他有標記的地方,或許也會有這樣的通道。前麵不遠處,便是有一處這樣的地方。雖說可能要耗費些時間搜尋,但眼下本就是黃昏將入夜的時候,夜間行走山林,本就不便,這樣倒也不算太過耗費時間。”
“嗯哼,這些就隨便大果實……”聽到淩霄的話,屠夫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唇邊的笑意卻是越發得濃重:“不過,大果實答應的事,一定要做到哦~ ~”
心裏微微一跳,葉斐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淩霄,卻看著他神態安然自若,仿佛是輕煙拂麵一般,不見絲毫的變化。這樣的淩霄,雖仍然是淺淺含笑,溫和沉靜的樣子,但下意識地葉斐就是想到了蒼穹。
深沉如海,晦暗不明的蒼穹,想來所展現的也是這樣的氣質。
雖然這一點靈光倏然在腦中出現,但葉斐卻也立時將這個念頭拋開。蒼穹與淩穹雖然會有相同的地方,但他們不肯能是一個人。
心裏這麼想著,葉斐眸光卻是有些閃爍,雖然也是如往常一般的隨著淩霄行走,但心底的情緒卻還是有些複雜難言。
倒是一邊的屠夫,看著眼前的景象,微微眯了眯眼,心裏漸漸有了些模糊的想法。這些想法像是給他帶了不少的樂趣,光是想著,他便是忍不住露出極為變態的笑容。
譚言瞄了屠夫一眼,腳下微微一轉,不自覺間更是走得快了幾分,倒是在邊上默默行走的青丘,眼裏有一絲淡淡的流光一閃而過。
一行五人,從那雜草叢上輕輕一掠而過,不消多少時間,便是又到了一處地圖上的標記處。
這一處卻又是與先前一處的雅致清幽不同,反倒透出幾分窮山惡水的感覺。入目出,除了三三兩兩數人方是能合抱的大梧桐樹外,隻有雜亂地能蓋住人的野草,以及東一塊西一塊滾地瓜似的石頭。這些石頭大的有小房間一般大,小的也有人頭大,或是獨自孤立著,或是三三兩兩堆著,映襯著那些比人高的野草,頗有幾分亂葬崗的荒蕪味道。
葉斐伸手往身側的一個大約半人高的石頭拍了拍,原是用了內力,但這內力一旦深入其中,一股強勁的反彈力瞬間便是從石頭上反傳到掌心。
“看著石頭的質地與特殊之處,應該是蘊石。”伸手在葉斐試探過的石頭上敲打了一下,淩霄的目光在葉斐那微微有些發紅的手掌上頓了頓,才是又道:“蘊石在遊戲中除卻三兩樣礦物外,質地最重,就算是一個人頭大的蘊石,也有一噸重。隻是蘊石雖重,卻無甚大用,不論形態用途都是普普通通,處置起來又是麻煩……”
聽到淩霄這麼一說,除卻葉斐,其他幾個人的目光便都是轉到別處了。這裏的蘊石如此之重,機關如果在下麵,如何能撐得住這麼些重量,多半,還是在別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