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加罪何患竟無辭 關心怎奈易失魂 其二(1 / 3)

她們似乎有意要找小愚,尋了一圈不見,便問道:“晉歡,小愚呢?”

“她出去了。”晉歡見她們各個打扮得妖嬈嫵媚,於是問道:“你們怎麼穿這樣的衣服就來了,怎麼幹活?”

“小愚不在呀,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她呢。”

“啊,她是不是被哪個公司錄取了?”

“切,那有什麼好高興的?上次展覽的《飲中八仙醉酒組圖》拍賣了。”

“切,那有什麼好高興的?”

“買主是我爸爸。”

“切。”晉歡心想,“管你爸爸還是你爺爺,跟小愚有什麼關係?”

“可惜喲,這‘八仙組圖’唯獨少了‘太白醉臥江心船’否則這組圖何止千萬而已。”董姁歎息了一聲,接著說道:“小愚啊,她做夢都想看看這組圖,等她回來你告訴他,如果她想看的話就來找我,我可以滿足她的願望。”

“等她回來你自己告訴她不就行了。”

“我才懶得等她回來呢,我還要……”

董姁話還沒有說完,四個人忽然聽到樓上一陣噪雜的喊叫聲,接著,慌亂的腳步聲,人們的爭論聲還有桌椅移動劃擦地麵的聲音夾雜傳來。他們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三四個人便抬著一個老人從樓裏慌忙走了出來,另有幾個人在地上鋪了一張席子,又在席上墊了幾床被。院裏的醫生一麵觀察著老人的情況一麵不停地按壓著他的胸部,晉歡連忙湊上去希望能幫點忙。他看清了老人的模樣——竟是葛爺,醫生說他犯了腦溢血,現在尚有輕微的意識,但情況卻不容樂觀。

約莫五分鍾之後,救護車來到,眾人抬著葛爺上了車,葛爺憑借著那點輕微的意識一直側頭看著樓道口,院長會意,跟晉歡說道:“晉歡,快去葛爺房裏把他那‘船’取來。”

晉歡明白了葛爺的意思,趕緊上樓取下了那木板放進車裏,葛爺這才閉上眼睛上了車,院長和兩名醫生跟了過去,留下的眾人很快歎息著散開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韋菲咧著嘴,打了個寒顫,“真是再也不想來了。”

“這多好。”薛德燕笑道,“體會一下人生的無常嘛。”三個人並未留在這裏工作而是說說笑笑地離開了。

到了傍晚,晉歡看到小愚和院長他們一同回來,他聽說葛爺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小愚看上去卻十分失落,臉上好似流過眼淚一般,兩隻胳膊無精打采地垂著。她同晉歡打了個招呼之後便進了自己的房間,晉歡以為她麵試不順利,現在也不敢過去問她,因此便跟著院長進了辦公室。

“您打電話說葛爺沒事,真是太好了。”晉歡說道。

“沒事倒沒事,把人嚇一跳。”

“小愚去醫生看葛爺了呀,她跟葛爺走得最近。”

“哎,別說了。”院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回可把小愚害苦了。”

“怎麼了?”晉歡忙問。

“葛爺經過搶救恢複了意識,醒來以後非要見小愚,否則他就不肯接受治療。我勸了他一句,他就把手上插著的輸液針拔了下來,把床頭的藥品扔了一地,他說他快要死了,一定要見小愚,醫生告訴他他沒事,他說醫生騙他。”

“所以你通知了小愚,而那時候她正在準備麵試,但是毫無疑問,不管她在做什麼,都一定會趕過去的。”

“說得沒錯,小愚一心想去那個什麼藍水藝術,都進終麵了,哎。”院長又歎息了一聲,“可把小愚害慘了。”

這種時候最好還是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晉歡知道這一點,他在小愚的房前站了站,接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恰好在此時,劉問之走進了敬老院,他從來沒有聽到嚴坤的母親說過話,但他的心中仍然存有一絲希望。他不願放過一星一點接近真相的機會,希望從嚴坤母親那裏了解他到底是否已經結婚,如果有可能還要得到一些他在曲博工作時的信息。但是正如他來時所擔心的那樣,他一無所獲,那位老人除了多看了他幾眼之外,一句話也沒有對他說。

劉問之悻悻而歸,他完全沒了思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他盤算著要是能再遇見嚴坤那所謂的妻子就好了。想到這裏他又為之一振,嚴坤的妻子既然宣稱是來找他的,大概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失敗就回老家去了吧,她既然能在嚴坤居所附近的地界出現,說不定能再次在那裏碰倒她。劉問之第二天清晨起來就來到了嚴坤所住的賓館樓下,他從這裏出發,沿著體育場工地和兩條街道一直到上次去過的茶館來來回回走了四五遭,然而他並沒有遇上那個女人。不過,他卻在無意之間看到了謝森,想必他辭官之後無所事事了,看他神態自若,容光煥發,穩重恬然的氣質顯然不同於周圍之人。他站在公交站牌下,不停地向遠處眺望,似乎是在等什麼人。果然,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謝森朝著車內點了點頭,最後走下來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右手拎著一個行李袋,左手領著一個孩子,那女人正是嚴坤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