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離的前女友總是覺得他摳,不給她買包、不給她買鞋、不給她買口紅、更不帶她出去旅遊;兩個人,一個儉省、一個物質,這段感情其實早就注定了會以悲劇收場。能談9年,估計是這姑娘一直都找不到下家,所以才賴著這張長期飯票+免費公寓。
北離離晃了晃腦袋,再一次將這個女人從腦海中甩了出去,強顏歡笑的對老父說:“爸,咱家不窮,這好處咱家不要;這些年我攢了20來萬;我把上海的工作辭了,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我想在村裏創業,就我和你,咱爺倆自己當老板!”
北離離這番話的信息量顯然有些大。老爺子一時半會兒的消化不了,連好長時間沒抽了的煙,都又重新拿了起來。
一支煙抽完,才勉強接受了兒子辭工、回鄉的事實;至於其它的什麼創業、當老板之類的已被他自動過濾掉了……孩子這肯定是在大城市待不下去了,沒辦法了才回家來的;否則的話要是混得好,哪個放著大上海的好日子不過,跑回元寶村來繼續過窮日子嘛!
一杯茶水下肚,北雨也就接受了北離離回來的事實。也挺好,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他的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了,有兒子守在跟前,安心!
很快就重新高興起來的北雨,欣慰的拍了拍北離離的肩膀,用寵溺的聲音對他說:“一路趕回來肯定餓了,你先坐哈兒,我去弄你愛吃的菜。”北離離連忙站起來拉住了老爸:“我還不餓,背包裏吃的都還沒吃完。”
說完就從包裏往外掏東西。什麼雞爪、鴨脖、鹵蛋、咖啡……北雨看著這些東西歎了口氣:“一天盡吃些莫得營養的東西,難怪你這麼瘦都不長肉。好久沒吃過家裏的山臘肉了吧?我去割一塊下來,給你弄個菜頭燒臘肉!”
盡管北離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老爸說“不用了”,可當臘肉的香味飄進屋裏來的時候,卻又不爭氣的差點流出了口水。
多少年沒吃到過這道菜了。
菜頭,隻有冬天才吃得到,臘肉也是同樣如此;在四川,這就是最適合冬季的佳肴。
北雨做這道菜的時候,總喜歡先把煮過的臘肉上鍋再蒸一下,切的薄薄的臘肉蒸過之後就會卷起來,晶瑩的就像山裏結冰的紅果。至於蒸出的水正好用來燒菜頭,燒出來的菜頭顏色奶白奶白的,一看就有幹飯的衝動……
飯菜上桌,北雨又特意拿出瓶酒來,詢問北離離的意見說:“喝點兒?”酒是這邊極具特色的年畫酒。瓶身特意做成了一麵平,三麵圓的形狀;年畫就印在平的這麵,轉動瓶身,一副年畫就仿佛旋轉了起來,栩栩如生。
酒的口感不用多說,大名鼎鼎的劍南春用的就是跟它一樣的水釀造出來的。一樣的42度,一樣的綿柔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