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傾城到底經曆了什麼，他們都一清二楚，卻也無能為力。
既然是聽故事，總要有悲傷春秋的時候，無淚隻能猛喝一口酒壓下心中的不痛快，再喝第二口的時候，被無機攔了下來。
天大概快亮的時候，那幾個權貴子弟下了樓，各個一臉滿足，到是給老鴇子不少的銀子，帶著十分暢快的表情離開。
在那些人離開之後，老鴇子趕緊上了二樓，無淚並不清楚二樓到底是如何的慘烈，隻是聽到那老鴇子的驚呼聲便可以猜得到。
“哎呀，這幾個畜生，怎麼能這樣對你？禽獸啊！”
聽著這聲音，無淚再一次仰頭喝了一口酒，這一次酒壺直接被無機搶了下來，“聽故事就要有承受傷感的心，忘記了喝醉酒難受了？”
無淚的確也是怕了喝醉酒的滋味，便也沒有在伸手搶酒壺，心中依舊還是悶悶不痛快。
後來，傾城牌子暫時撤了下來，說是感染了風寒，可到底是為什麼，無淚明白，三天之後來到這裏的葉恒似乎也明白了。
看著一臉著急的葉恒，無淚將他攔在了門外，隻說了一句話，“你護不了她一世周全，就不要給她希望。”
女人總是傻的，因為那麼一個希望，可以付出太多，可以一直枯等成灰的等下去。
傾城自此大病，一病不起。
葉恒自從回來之後，不曾問過傾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偶爾聽著她夢魘說出幾個呼救的字眼，心如刀割。
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葉恒下定決心，不管到底有多困難，都要將傾城從這裏帶走，所以，幾乎是想盡了一切辦法來做成這件事情。
有次無淚前來看傾城，那天在花園，好久不曾說話的她開口問了她，“那天姐姐就在樓上吧，為什麼姐姐沒有出手相救呢？”
無淚心裏有了一絲絲刺痛，她沒有辦法跟傾城解釋，自己是在她記憶中，這些，是她已經經曆過的事情。
若是，她親眼看到她遭受這些，無淚想自己會出手相救，縱然她是一隻魅，卻也有了感情，知道這件事情不好受。
“其實也不能怪姐姐，那是我的命，我認了，縱然如此卑賤的活著，卻也不想死去。”
傾城渴望活下去，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情，包括葉恒，也是明白她非常渴望活下去，不管是怎麼活著，都要活下去。
無淚想，或許是從這個時候，葉恒就知道，傾城不想去死，所以才有了後來為什麼她能活幾百年沒有死的原因吧。
“其實，若是你能知道以後，就知道有些時候，人活著未必是一件好事，活的時間長了，你會忘記很多人很多事情，隻記得模糊的片段，這種感覺比死更恐怖。”
若是說，無淚城的傾城是這樣的感覺，那麼現在的無淚也是如此，睡了幾萬年之後，醒過來滄海桑田變化了太多，有些人有些事情終究不記得了。
“縱使如此，那我也渴望活下去，活著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死在我前麵，不是痛快？”無淚不想在說什麼，她知道經過了那一夜之後，那個單純善良的傾城，已經死了。
看了一眼那邊著急的葉恒，他們之間的結局從這裏或許能看到結尾了，當你所愛的人變了，那麼你還愛著她嗎？
“傾城，你要知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你所經曆的，未必是現實。”無淚說完，便離開這裏，不預備在見傾城。
畢竟，當人變了之後，是你不管怎麼教導都無用的一件事情，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在有交集。
無機一直在門外等著，看到他那一瞬間，似乎隱約的，心中有了一點心安，就仿佛是心安理得的心安。
“走吧，我們回去。”無機拉了一下無淚，二人出了醉花間，才開口，“聽說，葉恒現在參與了朝政，那些大臣反應還不錯。”
一個閑散王爺參與了朝政，怕不是什麼好事，縱然葉恒跟皇帝是親兄弟，若是聲勢浩大，必定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但是這些，都是故事，一個活了幾百人的記憶，隻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並不能改變。
“那些都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你主子我餓了，我們去醉紅樓吃醉蟹吧？”
無機又是一愣，這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好開心，就仿佛是小奶狗得到了撫摸那般，整個人就差沒有伸出舌頭。
“看在你這麼乖，一會賞你可以吃兩個。”無機哄著她開心，她也欣然接受，誰讓自己是主子，他是跟班呢？
醉紅樓的醉蟹讓無淚暫時忘記了那些故事中的悲傷，沉浸在美食的喜悅，或許，這世間能夠忘記的人，才能夠笑的最開懷。
故事是別人的，可是，經曆是自己的，所以你總是要學會霧裏看花，方得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