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茶杯被用力扣到茶幾上，周媽媽語氣惡劣地說，“你是不是想為了這個女人不要你這個媽了？”
“你別這麼……”周抑揚的火氣也被激起，正要抬高音調反駁，胳膊卻被身後的遊小歸拉了一下。
很輕的聲音，“別跟你媽吵。”
“……”周抑揚回頭看看遊小歸那清澈的眼睛，怒氣減半，但是卻更加心疼。
見遊小歸的示弱表現，周媽媽咄咄逼人，“還想說什麼？”
“媽，我不跟您吵，您先回去好吧？過幾天我會回去把事情說清楚的。”
“不行。”一口拒絕。
周抑揚眉頭再次擰起疙瘩，不滿，“媽。”
“阿姨，我看，您還是先回去吧，您的身體更重要。”令遊小歸作嘔的聲音。楊飴溫柔體貼地蹲到周媽媽膝下，將她腿上的毯子襟好，“抑揚說過幾天回家跟您解釋，您就答應吧。母子兩個幹嘛動氣，互相體諒一下吧。”
聽了楊飴的話，周媽媽抬眼看看自己兒子，又厭惡地瞥一眼遊小歸，忿忿地答應了，“過幾天回去給我說清楚。”
“嗯。”別著勁兒，周抑揚點頭。
“不讓人省心。”嘀咕句話，周媽媽扭頭對楊飴異常溫柔地說，“孩子，咱們走吧。”
“好，阿姨。”膩死人的微笑。在這種硝煙未散盡的戰場，也就隻有楊飴能笑得出來了。
沒讓周抑揚送，楊飴推著周媽媽出門，兩人進去電梯，大門一關，周媽媽便大氣一個接一個地歎起來。
“阿姨，別這樣了，也許小歸會是不錯的女孩兒的。”說情敵的好話，通常都是有目的的。
“不錯的女孩兒？”周媽媽嗤以之鼻，“孩子，你不知道，以前抑揚上學的時候給家裏說過，在學校找了一個女朋友，兩個人關係很好，但是後來我們家裏出了事情以後，他們兩個就毫無緣由的分手了。你說，她不是怕抑揚連累自己嗎？現在抑揚有出息了，她馬上又靠回來，叫人怎麼能接受？這種利益至上的女人怎麼能靠得住！”
“這樣啊。”楊飴附和一聲不再說話。目的已經達到，她了解了遊小歸跟周抑揚之間發生過什麼。
“唉，也不知道那個女的到底有什麼好，抑揚那麼喜歡她，這兩年不找女朋友我看也是因為她。真是笨啊，自己身邊那麼多好女孩，他看不到。”伸手拉過楊飴的手，周媽媽抬眼微笑看著她，“我們楊飴是多好的孩子啊。”
“哪有啊。”害羞地彎起眼睛，楊飴的笑容看起來叫人打心裏喜歡。
房間變回之前的安靜，但是房裏的人心卻依舊吵鬧著。
沙發的兩端，周抑揚跟遊小歸同一個神態若有所思。
忍受不了怪異的氣氛，遊小歸終於開口打破了安靜。
“你媽媽……”
“嗯？”回過神，周抑揚望向小歸，等待她的話。
牽強地扯動嘴角，遊小歸假裝微笑，“說話很清晰，比別的帕金森病人看起來好很多。”
無關緊要的話。
周抑揚無奈地輕歎，挪動身子坐到她身邊，“委屈吧，不舒服就拿我出氣好了，我媽確實過分。”
“……”
“她自從生病後，整個人都變了。”
“明白的。”
“小歸，心裏不爽就說出來吧。”他將她的頭按到自己肩上。
“沒什麼不爽的，我嚇著了，還沒回神兒呢，一會兒要是覺的委屈，我肯定不客氣胖揍你一頓。”拍拍周抑揚的胸口，遊小歸的話相似安慰，確實，她不想他擔心。
陽光直射到桌上的水晶擺設，耀眼的光芒。水晶好透明，我們兩個以前也是如此，但是現在，我開始隱藏我的情緒。我真的委屈，但是我不想對你說出來。這種行為好還是不好？它意味著什麼？我成熟了，還是我比以前更愛你了？
遊小歸緩緩閉上眼睛。
垂目看看清秀的麵龐，周抑揚也閉上眼睛。
小歸，有我在，你隻負責享受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