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嘉這次是真的尷尬了。
他開始躲著不見姬玉,哪怕兩個人同在寢殿,他也躲在床榻上不肯下來,說話也要和姬玉隔著輕紗床帳。
雪色滾了金邊的床帳後,他俊美如玉的臉龐若隱若現,姬玉搬了椅子坐在對麵,十分耐心地安撫他。
“都是他們的錯,跟你沒關係,你是最純潔的鳳凰,所以快別躲著了,出來和我見一麵吧?”
少年賭氣道:“你心裏肯定不這樣想,隻是嘴上騙我而已。”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怎麼舍得騙你呢?我說得都是真話。”姬玉眼都不眨道。
少年猶猶豫豫:“真的嗎?”問完了自己先回答,“肯定不是,等我出去了你又要笑我。”
姬玉現在很後悔自己回來的路上沒忍住笑了,實在是他別扭的樣子太可愛了,她一時沒把持住。
“我雖然笑了,卻不是在笑話你。”姬玉依然十分有耐心,聲音溫柔極了,“隻是覺得太子殿下實在太可愛了,心裏喜歡得不行,忍不住歡喜地笑了而已。”
白紗輕綢後的少年定了定神,隔著紗帳凝著她:“此話當真?”
“若有半個字是假,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胡言亂語。”一隻滾燙的手隔著紗帳捂住了她的唇,“別亂說話,這是雲頂陽宮,天最高的地方,你說什麼天道都聽得見。”
“我說的又不是假話,怕什麼天道聽見?它若聽見了才好呢,你看我現在還全須全尾的,就說明我真的沒撒謊。”
陸清嘉心想這也對啊,他飛快地眨了眨眼,隔著一道輕紗白綢,姬玉漂亮的臉好像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如真似幻,美得他自己都快要自慚形穢了。
她怎麼能這樣美?
這樣美的她真的隻是凡人女子嗎?
其實陸清嘉還小,不懂有句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姬玉本就好看,加上他心裏有她,再看她的時候不自覺會帶起濾鏡,這樣一來,美上加美,簡直要了他的命。
“你想要我信你嗎?”
他突然開口,略帶著些少年氣的聲音有些低啞,勾起矛盾而複雜的禁忌性感之色。
姬玉靠近了一些,兩人隔著白綢交換呼吸:“當然,你肯信我嗎?”
“……你要做一件事,我才信你。”
“那我要做什麼你才肯信我?”
白綢後的少年微微屏息,一手抓住白綢,又往前一些,兩人唇瓣幾乎隔著白綢碰在一起。
“你知道的。”他低低道,“你看不出來我想要什麼嗎?”
姬玉緩緩睜大眼睛,雙手有些緊張地交握,她的確是知道的,也是看得出來的,可她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他還那麼小……她不能做禽獸啊。
可是……喵喵尒説
隔著輕紗望著他唇紅齒白的如畫臉龐,看著他微紅的麵頰和眼裏期盼深深的光,姬玉又想他都三百歲了,三百歲啊,她做人得三個輪回,她也不能老按他們鳳族的標準來算吧?
她自己是人族,應該按人族的標準來。
做了是禽獸,不做……禽獸不如。
姬玉突然握住了他緊抓著白綢的手,陸清嘉眼睫顫了顫,緊跟著身子也開始輕輕戰栗。
姬玉屏住呼吸,倏地吻住他的唇,嬌嫩柔軟的唇瓣隔著輕紗傳來滾燙的溫度,幾乎是唇齒相交的一瞬間,她的呼吸就跟著他的溫度滾燙起來。
她有些想撤開,但少年不允許。
他抓緊她的手,憑著本能加深這個吻,隔著那道曖昧的輕紗,他們有了第一個極為徹底的吻。
不那麼純潔,卻那麼難忘。
陸清嘉的呼吸越發急促,他緩緩躺到床上,輕紗隨著一道金光消失不見,沒了這道阻礙,姬玉被他拉著趴在他身上,少年胸膛裏那顆心猛烈跳動著,她的手掌感知著那力道,理智好像都要被這心跳敲得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