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到底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當小廝們匆匆趕來時,正好看到魏楚銘全身濕透地從池塘裏爬出來的狼狽模樣。
對於擁上來的眾人他視而不見,也顧不上一身是濡濕,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懷中的貓兒身上。喵喵尒説
隻見那毛團子雙眸緊閉,迷迷糊糊之間就這樣軟趴趴地躺在他的懷中,久久沒有息,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魏楚銘咬了咬牙:“去請太醫!”
素竹剛剛趕來就聽到這麼一句,想起鄭茹蘭的叮囑,不由關切地問道:“魏大人,您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魏楚銘眉心緊擰,語調低沉,“趕緊派人,請太醫過來!”
素竹這才看清楚躺在他懷裏的那隻白貓兒。
她顯然也沒想到魏楚銘居然會在這裏撞見毛團子,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也不管那太醫請來為誰診斷了,慌忙喊了旁邊的小廝快去快回。
魏楚銘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貓兒身上,眼見它依舊半天沒什麼動靜,整顆心都不由懸了起來。
正猶豫著是否要再給它渡幾口氣,便見那毛團子忽然輕輕地嗚咽了一,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魏楚銘心中一喜:“茹……雪兒?”
毛團子看了他一眼,似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忽然從懷中掙脫出來,一躍跳到了地上。
狠狠地一抖,將周圍濺開了一片水漬。
魏楚銘見它這靈活的模樣,也稍稍放下心來,至於這做派也隻道是鄭茹蘭不想理他,顧不上全身濕透一手又將貓兒撈入了懷中,輕輕地揉了兩把,柔哄道:“是我不好,我不該追你。”
素竹見他旁若無人地逗起貓來,想起當初這隻毛團子在盛京城中掀起的腥風血雨,也隻能讓自己假裝毫不知情。
臉上接連換了好幾個表情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魏大人,外麵風大,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屋吧?正好,也好讓你換件幹淨的衣服。”
魏楚銘垂眸看著懷中的貓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雪兒,跟我回去?”
素竹:“……”
貓兒則是抖了抖耳朵,側開了頭:“喵!”
魏楚銘想了想,又道:“跟我回去,我給你買好多的蜜餞果子。”
貓兒不為所動:“喵嗚!”
魏楚銘輕輕地打了噴嚏,在胃疼的折磨下不受控製地微微彎了彎腰身:“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病人,好不好?”
話到最後輕輕地轉了個彎兒:“嗯?茹蘭?”
貓兒眨了眨眼睛,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似乎沒聽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魏楚銘起初隻以為它是在做戲,可是對視片刻後,見毛團子心無旁騖地舔起了自己的爪子,臉上的表情也微微地停滯在了那裏。
以前每天晚上,或許是因為某人的緣故,他們家的這隻毛團子可從來沒有這樣胡亂舔毛的習慣。
難道……
素竹在旁邊聽到魏楚銘對著貓兒叫他們家姑娘的名字,隻懷疑這位首輔大人怕是有些凍糊塗了,正猶豫著要不要再開口勸他回屋,院子的門口忽然傳來了鄭茹蘭的音:“你剛才……叫誰?”
魏楚銘抱著貓兒的姿勢微微一滯,轉過頭去,看到披著披肩站在拱門處的鄭茹蘭時,臉上的神情難得地凝滯了一瞬。
鄭茹蘭眼見他的這般神態,莫名有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難道是……暴露了?
兩人的視線遙遙相對,一時間,氛圍一度十分微妙。
……
回到廂房,魏楚銘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有些疲憊地靠在床頭。
旁邊毛團子已經被烘幹了絨毛,絲毫沒有剛剛落水的樣子,從容無比地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踱著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