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被幾個沈冷厲的目光押進曆史學院禮堂,沈拙被關在門外。咚咚幾聲敲門之後,安靜了下來。

能容納幾百人的禮堂裏,學生走完了,殷未被幾人步步逼退到後背抵上舞台,無路可退了。

殷未幹笑兩聲:“各……各位,最近過得挺好?”

禮堂太過空蕩,說話都自帶回音,殷未心底更加發虛。

眼前三人,除了沈琢衣著很學院風,另外兩個都西裝革履。尤其沈灼,三天不見,長發還是熨帖地梳整束起,但一身黑色西裝衣褲,棱角分明,越發襯得他鷹隼一眼的目光格外犀利。

“再跟朕說一遍。”沈灼掐住殷未肩膀,低頭,把他整個人罩在陰影裏,“你跟那個男人說了什麼?你想跟他做什麼?你眼裏還有沒有朕?”

殷未:“……”

皇帝又自稱朕了。國師,危!

沈茁也在旁幫腔:“還以為自己是國師呢,給他看手相……他生命線能有多長,能比老妖……皇帝活得長?你是不是摸他手了?你都不摸我!”

殷未心虛腿軟,突然聽見嗡的一聲,背後講台上的麥克風被人拍了一下,“稍安勿躁。”

沈琢在講台後站定,皇帝灼在第一排中間坐下,沈茁也環抱胳膊坐在他旁邊,翹著二郎腿。

台上沈琢發話了——

“安內必先攘外。”他說。

殷未想坐,被沈灼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隻能乖乖在原地罰站。剛脫離被陛下支配的恐懼,他鬆了口氣,轉瞬又皺起眉頭,原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但沈灼深以為然,點頭。沈茁聽不懂,但就是覺得,好歹他們三個長著同一張臉,再打再鬧都是自己人的事,胡亂混進來一個王八蛋算什麼?這幾天辛辛苦苦掙錢賣命,回頭一看,被人撬了牆角,可惡。

殷未看著站在講台後發號施令的沈琢——十幾分鍾前,他還在這給本科生講授曆史知識,現在,卻一本正經地在討論他“出軌”的問題。

殷未覺得他目光淡定語調平緩的樣子比沈灼還可怕。

“阿未到底會選擇我們中哪一個,這個可以延後再做決定。”沈琢指尖叩在講台桌麵上,“在此之前,不能讓來路不明的人把他帶上歧途。他現在是大三,正是學業最要緊的時候,家裏的生意也要開始接手,不能再分心了。所以,以後每周的日程安排——”

“周一周二,我守著他,他上課我旁聽,我開講座他坐觀眾席;周三周四,沈茁帶他去古董交易市場開闊眼界;周五周六的時間歸陛下。周日,阿未回家,和父母住在一起。”

殷未聽得雙眼發直頭腦發懵。

小瞎子這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另外兩個沈居然也完全讚成。

殷未麵色糾結地看著皇帝灼:“你懂什麼叫周五周六就點頭?”

沈灼哪還有上墳式求婚時的謙卑,昂著高貴的頭顱,語氣輕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朕早已熟知此世界法則,若是再敢愚弄朕,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