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德先生,我們前幾日新調來的人手少了一人。”
次日清晨,康納德剛剛洗完臉刷完牙,準備享用一份熱騰騰的早餐,卻收到了這個讓他鬧心的消息。
“什麼?少了一個人?什麼時候的事?有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先生,少的那人名叫比利,昨天還有人看到他,可等今天早上起來工作的時候就找不到他人影了。”
“又是比利......”
康納德現在聽到“比利”這個名字就牙疼,上一個失蹤的比利還沒找到,這怎麼又丟一個?
“立刻派人去找,對了,去後山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還有,這件事盡量不要告訴麥爾斯他們那幫人,你們在私下調查。”
“明白,先生,我這就去。”
“見鬼......我剛調來的人手這麼快就失蹤一個,麥爾斯......難道又是你?”
就在康納德咬牙切齒咒罵麥爾斯的同時,後者也氣的額頭青筋暴起。
“一定又是康納德找人做的......他無端端調來那麼多人,還全都帶著槍,這分明就是為了針對我!你們要盡快找到巴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明白了頭兒,我們這就去。”
麥爾斯口中的巴裏是他的一名手下,至於此人現在的下落,恐怕隻有林肆知道,此刻正安詳的躺在海岸山脈的某個無名墳墓裏。
是的,林肆知道平衡的重要性,既然康納德那邊死了一個人,那麥爾斯這邊也不能厚此薄彼,便找機會幹掉一個,就是平時嘴最臭罵他們最難聽的那位。
林肆知道這兩個人的死瞞不了多久,但他也根本沒想隱瞞多久,就在雙方私下裏尋找失蹤者的同時,金礦上的工作仍舊照常運行,日複一日。
“狗哥,你確定要這麼做嗎?肆爺不是不讓我們去惹新來的華工嗎?”
兩名總是跟在細狗身後耀武揚威,欺軟怕硬的混混一臉愁容,他們一個叫阿萊,一個叫阿耀。
細狗瞪了兩人一眼道:“你們不說我不說,這麼多人肆爺怎麼會知道?再者咱們也是幫肆爺立立威,新來的那五百多人說不定還能搜出些好東西。”
細狗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手上掂了塊石頭,趁那些監工偷懶摸魚的工夫,跑去新來的華工營裏罵罵咧咧。
“你們都給我聽著,大爺我叫細狗,你們可以叫我狗哥,或者狗爺~!這片礦場的華工營是我罩的,如果你們想過得好一點,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我保你們平安無事~!”
阿萊和阿耀雖然還是擔心被林肆知道,可這種事他們以前天天做,此刻重拾起來沒有任何滯澀感。
細狗放完了狠話,阿萊和阿耀走到兩側的窩棚門口,在這個人身上踹一腳,那個人頭上薅一把,又瞪眼睛又咧嘴,做出一副凶猛的表情。
“大......大爺,我們真的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連身上這破衣服也是那些白鬼給的,我都幾天沒吃飯了。”
一名華工擠出笑臉,雙手抱拳向細狗三人哀求。
細狗上下打量他幾眼,一巴掌抽在了那人的臉頰上,罵道:“賽你母,敢騙我?也不打聽打聽我細狗是什麼人,你看看你,這衣服比別人幹淨,臉頰上還帶肉,他們說自己沒錢我信,你說自己沒錢,當我傻呀!”
那名華工“哎喲”一聲,被扇了個眼冒金星,而細狗不等他自己拿出來,便上下其手開始翻找。
不一會兒,他還真從這人身上找出了點東西。
鞋裏藏著五美分的硬幣,腰間內側貼身綁著兩片醃菜和一塊兒有些發臭的奶酪。
“賽你母,又有錢又有吃的,還敢說自己沒什麼東西?這就是不老實的代價,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