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二人看見葉木歸倒在那邊不省人事,抬起頭望向老君,用眼神詢問著怎麼回事。
老君淡定的抽了一口煙,開口說道:“沒什麼,就是進入了嫦在的潛意識而已,嫦在出不來,他也一樣出不來,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也有可能嫦在出來了,他沒出來。”
葉木歸此時腳腕上皆是劃痕,一道疊著另外一道,臉色也因為寒冷而呈現出一種慘白,嘴唇反而顯的鮮紅欲滴,和在潛意識裏的他一模一樣。
“這麼危險……”姬夜輝被自家兄弟感動到了,為了嫦在他甘願冒險,真的是太讓人感動了。
藍曲歌也是一樣,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裏很清楚,感情的事情不是被喜歡就一定要同等付出,這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有的隻是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的葉木歸發現自己越往前麵走,地麵上的雪就越厚,雪中開著的冰花更是巨大,隻是都被埋在了雪下,露在雪上的冰花看起來不大而已,他已經不清楚自己腳上被劃了多少道了,反正鮮血淋漓他也要繼續往前麵走。
冰花上出現了他的樣子,他生氣的樣子、開心的樣子、難過的樣子……還有做家務的樣子,嫦在似乎恨不得將他每個樣子都刻在腦海裏,永遠的保存著。
葉保姆看到這些的時候愣住了,無奈苦笑,這算是喜歡她嗎?伸手去觸碰冰花——
“保姆……保姆……保姆……保姆……保姆……葉木歸——”
嫦在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聲音從平靜到歡喜到雀躍,再到難過到哭腔,最後那一聲葉木歸幾乎是哭出來的,葉木歸從來不知道嫦在會這麼呼喚自己,聽著真讓人心碎。
他彎腰揪住了自己的心髒,他覺得自己找不到嫦在了,一想到她會死去就疼的難以呼吸,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嫦在,嫦在你在哪裏?我回來了,我回來了!這邊是你的潛意識吧,你能聽見我說話吧,求求你,見我一麵好不好!”
葉木歸後悔了,他不應該聽少典他們的,自己的時間對嫦在來說太過短暫又如何,嫦在是神,自己想要永遠的陪伴在她的身邊又有何困難的,就算無法,那麼也有將近幾十年的時間陪著她。
衣衫襤褸的少年跪倒在雪地之中,絕望的發出嗚咽聲,“嫦在,我回來了啊,求求你見我一麵。”
風將雪花刮起,迷了他的視線,停下之時他便看到了那讓他日思夜想的願神,願神坐在高高的台子上,台子周圍皆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冰花,每一朵冰花的花瓣都是尖利的刺。
“保姆——”嫦在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台階下麵的葉木歸,她以為自己剛剛聽見的都是虛言,卻沒想到真的能看見他,伸手想要觸碰他卻又害怕這是虛幻的,隻敢呆呆的坐在台子上看著。
葉木歸站起來就往台子上走,他踩在台子上的一瞬間,冰花的刺暴長,變得又細又長,紮入他的身體裏,鮮血很快就流淌出來,因為沒有紮在要害,所以他還能動。
“保姆!”嫦在看著他鮮血淋漓的身體,渾身僵硬,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滿目驚恐。
“我沒事,嫦在,別怕。”葉木歸揚起自己的臉,努力對嫦在露出了一個小臉,然後低頭將所有痛苦的表情遮擋起來,繼續往麵走,刺入身體的冰刺斷裂,“我真是傻,明明知道你很依賴我,卻還是聽了少典他們的,以為那是為你好。”
“為了不讓你繼續感到孤單,還將貓又留給了你,對不住貓又的同時也對不住你。”他走到台子上麵的時候已經是一個血人了,跪倒在嫦在的麵前,想要抬起手擁抱著她,雙手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抬起,將擁抱改為了淺吻,“我回來了。”
說罷,再也無法支持自己的身體,倒在了她的懷裏,最後化為了雪花從她的懷裏飄散離開。
嫦在睜開眼睛發現藍曲歌和姬夜輝都看著自己,老君也在一旁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而葉木歸倒在了床邊,渾身鮮血,和自己在夢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樣,想到他最後會變成雪花從自己的懷裏飄走就忍不住絕望。
好在老君在她奔潰的前一秒直接一針紮在了嫦在的脖子上,注入了住夠多的鎮定劑,又簡單粗暴的收拾了一下葉木歸身上的傷口,對藍曲歌和姬夜輝說道:“去看看外麵的幾隻廢物搞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