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戎攥著謝明淵的手腕往外走。
謝明淵當然不會抗拒自己的師尊,他順從地讓師尊拉著自己出去,甚至還是擦著妖王的肩膀過去的。
妖王:“.........”
妖王覺得自己身上的好幾處劍傷都裂開了。
也不是裂開,反正很疼,疼得他特別不舒服,肚子裏窩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
可讓妖王起火的兩個人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老木根憋了好久,目送白戎帶著謝明淵離開後終於再也憋不住,無聲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妖王窩在肚子裏的一團火被笑聲徹底點燃,因為傷重所以慘白的臉都被氣得煥發了紅潤。
但妖王這人吧,稍有點活力就不安分。
“本王不高興,你也別想高興!”妖王一腳踹開腳邊的檀香爐子,抬手還要砸懸壺堂裏的東西。
老木根心裏咯噔一下,趕忙攔住他作惡的手,怒道:“鳳琊!你幾歲了!在我這鬧什麼脾氣呢!”
妖王大怒:“他就這麼不高興看見本王嗎!”
處尊養優慣了的人哪裏受得了被人無視。更別提還是被白戎無視。
老木根無語:“......”
妖王罵著:“什麼玩意兒!?還把手放白戎嘴裏!那是他能碰的地方嗎!?”
老木根:“...你差不多行了,不放手放什麼,當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難不成謝明淵是自己高興被咬成那樣麼。”
妖王瞪大了眼睛,不知是想到什麼,怒不可遏:“他還想放什麼??”
氣得又砸,把懸壺堂弄得一團糟。
老木根攔都攔不住,臉都綠了,還是妖王自己折騰到身軀不如意,疼得嘶聲才停下來,又變回羽毛豎立的朱赤鳥。
門外紅嬈見狀嚇壞了,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牢牢抓緊腰上的刀,生怕瀕臨暴走的老木根趁妖王重傷把他給製裁了......
老木根倒是沒動手,隻是跳起來罵妖王:“我告訴你!你作死撈不到好處的!在我這裏你橫豎死不掉,作死的後果隻能是多讓謝明淵幫你幾次!你既然那麼不待見那小子,會想讓他多幫你幾次嗎!”
還是激將有用,妖王嘴上嗬嗬,身體誠實地停了下來。
妖王的任性程度有目共睹,老木根一刻不敢停,趁著他喘氣,親自把人送進了離懸壺堂最遠的客房待著。
最遠,意味著也最冷清。
冷冷清清的地方,客房配置也就很一般,結果因為這個妖王又鬧了脾氣。
老木根煩得很,真心不想再管這個麻煩家夥。
好在另外四個姐妹回來了,她們身上常備著妖王在逍遙穀居住用度一樣的好物,慢慢鋪陳,把妖王伺候舒服,順了毛,才算消停了下來。
隻是這麼一番雞飛狗跳下來,藥山上的人全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敢接近妖王的那塊地。
藥山上客房很多,但大多閑置許久,配置都不太好。老木根沒有料到白戎這麼快就帶著謝明淵過來,所以沒做準備。
他正思考把謝明淵安頓在哪塊兒比較好的時候,小藥修小鬆過來報告說,白戎把謝明淵帶進了自己的側院,要老木根再準備些用度送過去。
老木根:“!!!”
側院是認真的嗎?
就因為拜了師?還是因為妖王在?
至於放在身邊看著嗎?妖王都傷成那樣子了,還能把謝明淵吃了不成?
老木根:“......”
老木根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問。
就是突然後悔,早知道應該把謝明淵的手直接藥好的。
不該讓白島主看見,白島主不記得了最好,省得他對謝明淵上心到這份上!
默默管理好表情,老木根酸溜溜地去準備用度。
——
側院裏,白戎拆開了謝明淵手上的紗布。
老木根雖然沒直接把謝明淵藥好,但用的也是好藥。謝明淵右手上肉都長好了,隻有皮還沒長全,差那麼丁點的火候,本來放幾天也能好,隻是蹭到了朱赤鳥的羽翼,又給蹭開流了血。
白戎吩咐一名藥修拿來最好的傷藥。
窗邊是塌,白戎在一邊坐下,讓謝明淵在另一邊坐下。
謝明淵對此詫異:“師尊,弟子怎麼能跟師尊坐在一起...”
白戎抬起眼眸靜靜看他,說:“跟你說過多少次,靖陽宗學會的那些,通通都忘掉。”
謝明淵剛剛對付妖王時的硬氣白戎看得一清二楚,跟白戎所想中的一樣,謝明淵絕不會是過分溫朗的性格,隻是他習慣了克製和壓抑。
白戎不知道這是不是雲華讓謝明淵養成的習慣。
反正他不喜歡。
白戎:“坐。”
謝明淵抿了抿唇:“是。”還是聽話地落座在了另外一邊。
謝明淵與白戎之間隔著塌上的小幾,藥修把藥拿來奉給白戎,白戎便又讓謝明淵把手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