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起身準備離開。可是她並不想走,空曠的禮堂,空無一人,十分適合一個人靜靜地思考,或者說一個人顧影自憐。
“抱歉,同學,我有東西忘在這裏了,能幫我找找嘛?”陳小姐回身對收拾東西的同學說道。
“啊?額…好吧。”雖然男生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幫陳小姐找起了東西。
陳小姐再也不是那個剛入大學的小姑娘了,有時候她也會撒謊,雖然不多,但是也還是會的。事實證明,男生是很難拒絕一個女生的要求的,尤其是這個女生還很漂亮。就這樣,兩個人一起蹲在地上找著那件根本不存在的遺失物品。
先是從陳小姐坐過的地方開始找起,什麼也沒有,又去看了來時的路和離開的路上,同樣什麼也沒有,這是當然的。可是陳小姐依然裝模作樣地在找東西。
一番尋找無果後,陳小姐叫住了那位同學。
“同學,要不讓我自己找吧,跟你也沒什麼太大關係,麻煩你這麼長時間了,我太不好意思了。”
男生趕忙搖手,連聲道:“沒事,沒事…”
“要不這樣,你先回寢室休息吧,也累了一天。鎖給我,我自己在這找就好了,沒關係的,最後我來關燈鎖門。你看,可以嗎?”
“這…合適嗎?”男生怕晚上太晚,女生一個人在這樣的禮堂不安全。
“沒關係,學校很安全,我也經常一個人自習到很晚,我可以的。”陳小姐淡然的語氣讓人聽起來很放心。
“不行,不行,要不我還是和你一起找吧!”男生還是不放心陳小姐一個人。
“沒事,真的沒事,我自己可以的…”
最後,那位同學也沒拗過陳小姐,把鎖交給了陳小姐,又交代了怎麼關燈,關電閘等一係列事才離開。
終於,這所占地2000平米,上下兩層,共有一千多個座位的大禮堂,隻剩下陳小姐一個人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座禮堂還擠滿了人,然後幾個小時以後卻已經空無一人。座背的靠椅上殘留著人的溫度,舞台上還有沒掃幹淨的彩紙碎屑,空蕩的禮堂中似乎還回蕩著動感的樂曲,燈光卻已熄滅,跳舞的人正在後街的飯館推杯換盞。
此時最恰當的說法應該是曲終人散吧。
陳小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來。獨享黑暗的寂靜嗎?好像一個中二病爆發的少女一樣?這不是陳小姐的性格,空蕩蕩的禮堂也有點嚇人。
可陳小姐就是留了下來。她沒有繼續坐在座位上沉思,走馬燈般的記憶又回到了深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次出現。而是選擇走上了舞台,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站在舞台上。彩排的時候陸秀才說要把她當成殺手鐧,最後真演的時候再放出來,可是最後話劇卻被腰斬,她成了隻存在於節目單上的女主角。終於,她可以站上舞台了,這感覺跟平時排練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隻是可惜台下空無一人。
陳小姐閉上眼睛想象著台下坐滿了觀眾,而她和薑先生站在舞台上彼此相鄰的感覺,那麼多的目光,追光燈打到她的身上,有點暖暖的,那感覺說不出的奇妙,似乎隻是想想,就已經讓她沉迷。
陳小姐突然很想把那場戲演完,哪怕身邊再也沒有同伴,沒有男主角,沒有燈光和音效,台下沒有觀眾。她依然想把這場戲演完,按照她自己的方式,這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你好,薑先生。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這個時候,如果薑先生在台上,應該會大吃一驚吧。他應該會微張著嘴,一副吃驚的表情。其他幾個人也該楞在一邊吧。想到這,陳小姐嘴角微微上揚。
“我喜歡你很久了。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年十個月。”
想象中的薑先生應該會很疑惑,但是陳小姐並沒有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
“你不用說話,隻需要站在那裏聽我說就好。”陳小姐一邊說一邊繞著想象中的他踱步。“那麼應該從哪裏說起呢?”
“我喜歡你,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長得也不帥,也不愛學習,就是籃球打得不錯,可是我不感興趣啊,我又不看比賽。雖然長得又高又壯,但又不是我喜歡的風格。我有時候也問自己,為什麼喜歡你,喜歡你這隻走起路來左搖右擺的大狗熊。
可是我還是喜歡你,隻是因為你是薑先生,是那個社會心理學課上一直坐在我身後的薑先生,是那個愛抄我作業的薑先生,是那個考試會找我來補習的薑先生,是那個在所有人都不理我時,依然站在我身後的薑先生,是那個讓我夢裏也在想的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