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執意要奴走,不如殺了奴(2 / 2)

“不。”

開口的是左恒,他目光一直落在薑若淩身上,一字一句道:“公主若執意要奴離開,不如殺了奴。”

薑若淩居高臨下望著他,手中劍在皎潔月下泛著寒光。

她倏然抬劍,左恒已然閉上眼等死,卻隻等來背脊被劍麵拍打了三下。

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他常年受傷,這點力度於他看來不算什麼。

他睜開眸子,就見薑若淩將劍插回了劍鞘,冷聲道:“這次小懲為戒,下次再犯,直接離開。”

左恒磕頭,“是。”

青竹秋菊二人也鬆了口氣。

他們雖然覺得左恒木訥,平時與之沒什麼交集,但也看得出來他對長公主忠心耿耿,若是少了這麼個忠誠之人,唯恐日後薑若淩後悔。

*

在路上耽誤了些時間,再回到宴席上,晚宴已經過去了大半。

瞧見她回來,薑卓君朝她頷首輕笑。

薑雲妍好似方才的不悅無事發生,笑盈盈詢問:“皇姐怎麼去了這麼久?冬酒都涼了,我叫人重新給皇姐斟一杯吧?”

薑若淩笑道,“不用了。”

她端起就要喝,眼看要湊到唇邊,倏然停下,朝著她方向看去,恰巧瞧見她還未收起的幸災樂禍僵硬在臉上。

她示而不見,看向季鴻青。

臉上多了幾分為難,“倏然想起來,方才見過關太醫,太醫說我近來不能飲冷酒,不如這杯夫君代我喝,如何?”

換成以前,季鴻青可能會拒絕,但今時不同往日,她賭季鴻青會因為對她的愧疚,而接下這杯酒。

不等季鴻青開口,薑雲妍不依了,她厲聲製止:“不喝叫人換一壺便是,作甚要為難他?”

薑若淩愕然望著薑雲妍,好半天才呐呐道:“我不知一杯酒為難了他,是喝不慣冷酒嗎?沒事,直接叫人換一壺也是一樣。”

她識趣的要收回手,手腕卻被攥住,季鴻青一手扣著她手腕,一手接了她手中酒盞,“不過一杯冬酒而已,有何為難?”

他就要喝下,被薑雲妍一把拍開,酒盞摔落在地,清脆一聲響,殿內頓時一片寂靜無聲,目光齊齊朝著這處望來。

饒是季鴻青,也微蹙起眉頭,眼中帶著幾分不耐。

他或許也想不通,一向大方雅致的薑雲妍,今日為什麼會這般失態,竟然直接動手打掉了他手中的酒盞。

上座帝王神情不虞,厲聲詢問:“安陽,怎麼回事?”

薑雲妍腦子一陣發旋,不知該說什麼,她難道要說不想讓季鴻青喝下薑若淩送的酒?

以什麼身份呢?她沒能嫁給季鴻青,而薑若淩此時才是他的妻。

薑若淩置身事外,仿佛此事與自己無關。

薑雲妍的無措的目光落在皇帝眼中,皇帝對她的失望愈發深刻。

終究季鴻青還是舍不下怪罪薑雲妍,出聲道:“回陛下,是臣無意碰翻了酒盞,驚擾了陛下,請陛下恕罪。”

薑文衛深深看了兩眼季鴻青,眼中泛著精光,“季鴻青,朕給過你機會,若是賑災一事辦不妥,休怪朕不留情麵。”

季鴻青畢恭畢敬拱手應聲:“是,陛下。”

見皇帝不再追究,他才重新坐下,但已然沒了飲酒興致,半闔著眸子,不知在思量什麼。

旋即抬眸朝著薑若淩看來,就見她一直望著自己,眼梢微微泛紅,瞧他看來,又立即垂下頭去,低聲詢問:“可是我方才做錯了事?”

季鴻青慣記得薑若淩尋常清冷模樣,她慣會在他麵前拿喬,時常自稱‘本宮’,就好似二人之間有一道跨不過的鴻溝,時常叫他覺得不喜。

鮮少見過薑若淩這般模樣,這陣子她似乎終是這般楚楚可憐,叫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情。

他搖搖頭,“你沒做錯。”

她不過是向她的夫君遞上一杯酒,算什麼過錯?

可薑若淩似是鐵了心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叫季鴻青難看,低聲道:“待會我去安撫父皇,再給你寬限些時日,若是銀兩不夠,我再想辦法籌集。”

季鴻青有一時的恍惚,得此良妻,夫複何求?

他突然有些枉然自己如今與薑雲妍糾纏是為了什麼。

薑雲妍不知何時起,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了。

那個曾將於冬日入水,將自己救上岸的人,怎麼變得為了一點小事斤斤計較,眼裏容不下她長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