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變速車損壞在表哥那邊不好交代,可任平生說他負責修,孟春景感覺自己終於有了一個拿捏他的理由。她心情大好,腳步輕快,走著走著竟忍不住哼起了歌,而那個要和任平生絕交的念頭早被她丟到爪哇國去了。
“媽,我回來了。”她跨進門,看到許英蘭正在擦桌子。
“回來了就幫忙幹活,家裏亂糟糟的,怎麼招待客人?”說著許英蘭就開始給她派活,掃地,擦桌子,抹櫃子,擦窗戶……屋裏屋外全要她幹。
“還要擦窗戶?”孟春景問,“咱家不都是逢年過節才擦嗎?”
許英蘭看她一眼,走過來,把她拉到窗戶旁,拿起她的手在玻璃窗上劃了一道,“你自己看,這窗戶都髒成啥樣了?讓不讓人笑話?”
“……”
孟春景想起任平生家裏窗明幾淨的樣子,與之相比,她家確實既擁擠又不夠整潔。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住房條件有差別,她家四口人,東西多,犄角旮旯打掃起來相對麻煩,且這陣子家裏遇上這樣的糟心事,許英蘭哪有心思搞衛生?
孟春景拿起抹布開始幹活,沒一會兒就滿身是汗,足足倆鍾頭才把房間打掃幹淨。她放下笤帚,長籲一口氣,環視一圈,自覺雖不及任平生家寬敞明亮,但也算是整潔舒適了吧。隻是……孟春景低頭看看自己,覺得今天的澡算是白洗了。
午飯過後,孟春景又悄沒聲地來到澡堂,澡堂大媽看了她好幾眼,問,“你不是才洗過嗎?”
孟春景假裝沒聽見,紅著臉鑽進更衣間。這一次她洗得時間很長,出來時仍舊是紅著臉,這次是被熱氣熏的。
她換了一件娃娃領白襯衣,一條的確良黑褲子,配上一張紅通通的臉,顯得特別精神利索,可誰知一回到家,許英蘭又給她派上活了。
“春景,我炸丸子呢,騰不開手,你把菜擇一擇!”
“知道了……”
孟春景隻得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隨便穿一身半舊的短袖和短褲去幹活。
“至於這麼隆重嗎?”她一邊幹活一邊嘟囔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咱要宴請國家領導呢。”
爐上正燒著水,許英蘭掀開鍋蓋,把洗好的蘑菇倒進去燙,熱氣彌漫,她覷著眼睛,用筷子攪動幾下鍋中的蘑菇,旋即又拿起鍋鏟,翻動另一個爐子上的油鍋,這個爐子是從丁雲舟家借來的。
“人家平生跟咱非親非故,幫咱這麼大忙,咱不過是請人家吃一頓家常便飯。再說,咱家經了這麼一次晦氣事,都多久沒好好收拾收拾了?你呀,活都幹完了,還發牢騷,真是讓人不念你的好。”
孟春景心裏服氣,可嘴上卻說,“對對對,我就是出力不討好。”
“快點擇吧,擇完把藕削削皮。”
“……”
“排骨是怎麼燉?放土豆燉是放蘑菇?”許英蘭問。
“就非得燉嗎?”